離開縣衙,寧姝當即拉住司燁。
“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五年前你得知我是南地來的,告訴我不要輕易同別人說我的來歷。這次我們再遇,你看我的眼神也頗是奇怪,不愿讓我穿我們那兒的衣服。還有剛剛老張頭一聽‘南地’,反應就不對了。所以南地到底怎么你們了?我從不知南地和東淮交惡?!?
司燁略是一嘆。
“南地和東淮是沒有交惡,但在東淮,花柳巷里做生意的,多數是南地女子。如今皇上的寵妃也是南地公主,故此東淮人對你們不太待見?;蚴前涯銈兛醋鞯渿昝裰耍蚴且暷銈優檩p廉玩物?!?
寧姝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手還在司燁衣袖上,她立馬松開,神色訕訕。
“……原來是這樣啊。”她咬咬唇。
司燁自知他這番實話有多傷人,怕她多想,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寬慰道“讓你換上東淮衣服,以及讓你少提你的來歷,不是我對你有偏見,而是能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亦能保護你,明白嗎?”
寧姝點點頭“嗯,我明白。”勉強一笑“我沒事的,你放心。對了我們現在要做什么?去查月花露?”
司燁道“月花露定是要查的,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去飯店一趟。死者仇家未知,也不能全然排除家中伙計有異心。畢竟內院私密之地,一般客人進不去,最有嫌疑的還是伙計?!?
寧姝想了片刻,小聲試探“那不然你去飯店,我去查月花露?一來我熟悉它,二來月花露是女子專用的東西,我去更為方便。”
司燁張了張口,想告訴她這事可以交給衙差去辦,轉念一想她難得如此積極,這不失為她棄暗投明的好時機。屆時就算她打聽的消息不夠,衙差再去一趟也無妨。
于是司燁應允“你查完之后直接回臨竹客棧等我。”
“好嘞!”寧姝甜甜一笑,“那我走啦!”揮揮手轉身朝街上跑去。
臨近傍晚,街上行人漸少,路邊小攤陸續收起,喧囂的街道被冷清取而代之。
寧姝快步走著,忽然發現右手邊有個胭脂鋪子,想起月花露跟胭脂有關,她臨時起意,朝它而去。
店家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瘦瘦小小,皮膚白凈,一雙細長的眼睛里盡是精明??吹綄庢^來,立馬熱情招呼“小娘子要點兒啥?我這里的胭脂顏色可是全望陽城最齊全的!有大紅、深紅、淺紅……”
寧姝拿起一盒胭脂,擰開小蓋,細膩的紅色看上去確實誘人,常年素寡的她竟有些動心。
店家見寧姝有興趣,又道“小娘子的眼光可真好,這盒胭脂是我這兒賣得最俏的一盒啦!你涂上保證比現在還漂亮十倍!”
寧姝輕聲“會不會太紅了?”
店家笑“不紅不紅!小娘子你生得白,這顏色在臉上定然顯襯!”頓了頓“話說回來這膚白的女子就得買紅些的胭脂,像這條街尾李家那姑娘膚黃,用這顏色就不適合,涂上只會適得其反,瞧過去跟生了場大病似的!但巷子口的紀家姑娘就不同了,那肌膚白得跟雪似的,用這紅的呀顯色,看起來喜氣得多!”
寧姝略是一愣“紀家……紀小夢?”
店家道“是啊,咱們這兒姓紀的就他們家。”打量了四周,壓低聲音“不過今兒他們家可出事了,我聽說紀老板吐血給吐死了,真嚇人!前些時候見他還中氣十足的,也不像身有隱疾,好端端的發生這事,唉,命真是太無常了?!?
寧姝順勢引話“我過來的時候發現有不少官差在那邊,既然能出動官差,可能是被害死的吧?也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仇家,才飛來橫禍?!?
店家輕嘖一聲“仇家?紀老板他為人和善,連路過的乞丐都要幫襯一把,是難得的好人,有哪個會跟他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