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默了一瞬,示意寧姝湊近“不過你這樣說,我倒是想到一個跟他鬧過不愉快的。”
“誰?”
“他家隔壁做酒生意的李老板李梧桐咯!”店家直起身,“說起這個李梧桐啊,也是咱們這些街坊鄰居熟悉的。當年先是紀老板開了店,沒多久李梧桐來了,在紀老板隔壁買了鋪子。他倆一個做飯菜生意,一個做酒生意,少不得互相打交道。這一來二去嘛,李梧桐就認識了紀小姐。他倆也算情投意合吧,到了年紀想辦喜事,哪曉得紀老板死活不同意。我想想,就這半年之中,紀小姐來我這兒買了五回胭脂,其中三回都在哭。唉,我們這街坊鄰居也不懂,那李梧桐也不錯啊,紀老板怎么就不同意?不過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其中到底有什么問題,我們也不知道。”
寧姝扣起胭脂,問“那依你的意思,這李梧桐有殺人的想法?”
“哎別別別,可別亂說!我只是覺著這事兒李梧桐心里肯定不痛快,所以和紀老板有些小矛盾很正常,畢竟紀小姐和他私奔失敗以后,紀家就沒有再和李家做生意了,李梧桐不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但說李梧桐殺人,我不信!這李梧桐看上去就一文弱書生,平日名聲也不錯,他跟紀老板更沒有臺面上的爭吵,突然殺人說不通的。”眼神落在寧姝手上“小娘子,我說了那么多,這盒胭脂你買不買啊?天色不早,我該打烊了!”
寧姝“哦”一聲回神,從腰間摸出碎銀給他,又問“我聽說這胭脂里加些月花露顏色會更好,而且還有香味呢,不知道哪里能買月花露?”
店主抹過碎銀笑“你呀,可真問對人了!這月花露全城就這么一家賣,尋芳齋!不過尋芳齋不做外人生意的,只有像我這樣的老客戶才能從老板娘手上拿貨。”
寧姝心里咯噔一聲,道“拿貨?然后你也賣么?”
店主擺手“哪兒能啊,拿貨來調胭脂!這月花露有毒的,很少有人敢買,萬一死人了咋辦?算老板娘的還是她自己的?所以老板娘也謹慎得緊,每賣出去一支就要記名字的。而且不老實的不賣,不熟的也不賣。小娘子你要是真想買,去尋芳齋報我這鋪子的名字就成。”
寧姝不禁笑“你這么信我?不怕我是去做壞事?”
店家也笑“我少說也做了十幾年生意了,看人還是準的。若小娘子要做壞事,那只能說暴殄天物了。”
聽出他話里有話,寧姝莞爾“多謝信任,告辭。”
照著店家給的位置一路狂奔,沒多久便是尋芳齋。寧姝還未踏入,里面各種脂粉的濃郁氣息頓時朝她襲來。她心口一悶,掐著指尖強穩心神,緩了一陣才勉強站定。
尋芳齋的老板是個五十來歲的女人,看上去頗有氣質,一身棗紅色衣裙裁剪得當,襯得她腰身玲瓏。只是身段再好也終究上了年紀,臉上厚粉強撲,遮掩不去眼角眉梢的皺紋。
許是發現寧姝站在門口面露遲疑,她連忙笑著到門前招呼“小妹妹生得真美,看著就知道你沒有用過一丁點兒脂粉,可謂‘清水出芙蓉’,當真少見!不過我家店里的東西是的確好,小妹妹不妨試試?要是覺得不錯,我送你兩小盒!”
寧姝有些招架不住這比胭脂鋪老板還熱情的老板娘,客氣道“不知姐姐怎么稱呼?”
“叫我云芝就好了。”
寧姝淡淡一笑“云芝姐姐,我是胭脂鋪老板介紹來買月花露的。”
“月花露?”云芝的笑意有所收斂,“你買月花露作甚?”
寧姝早就想好說辭,不疾不徐道“胭脂鋪里的胭脂大多是調過的,我又從小喜歡搗鼓這些玩意兒,覺得好玩,想親自做試試。”
云芝敷衍道“這月花露可不是好玩的東西,搞不好會要你命的!我這里還有其他花粉能加胭脂里,跟月花露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