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獨孤裕見的第一面,是林霄寒最難以忘的。
從待客的寢殿出來,走入廊道,再拐向空曠的內(nèi)院,地上鋪著平滑的石子,看樣子是特地從齊地的海岸運回來的。
走過裝飾般的草木植株,那后面是個較大的木亭,獨孤裕正在上面拿著木劍和七八個侍衛(wèi)練著。
獨孤裕的白袍上披著輕甲,他身姿輕盈,劍氣凌然,每招每式都行云流水擋拆有度。看侍衛(wèi)額上的汗珠,他們著實是受累,獨孤裕的劍術(shù)精湛,讓林霄寒驚嘆不已。
“稟公子,公主殿下的貴客到了。”林霄寒身邊的侍從走上前稟報。
獨孤裕立即發(fā)起攻勢,他劍技左右游離,讓對方根本不知如何阻擋,不過短短數(shù)秒,他的劍尖已經(jīng)觸碰到了每個人的喉嚨。
“大公子,劍法卓然,我輩甘拜下風(fēng),”為首的侍衛(wèi)單膝跪下,拱手行禮。
“行了,白凜帶他們下去吧。”獨孤裕拿起水壺猛喝一口,叫那侍衛(wèi)帶人下去。
林霄寒打心底里敬佩獨孤裕,沒想到一個公爵之后尚有如此硬朗強健的體魄,如此精湛的武藝。和他過去見過的那些貴族子弟大不一樣。
“你,過來吧。”
“諾,”林霄寒急忙行禮,小跑過去,站在獨孤裕前面。
獨孤裕放下水壺,他玩的很盡,看起來心情不錯,“怪不得瑾兒還把你帶回來,著實俊俏。”獨孤裕隨意打量著林霄寒。
“小人承蒙公主之恩,無德無才,不足為大公子稱道。”
“行了,北境人口稀少,北寒宮里也招待過不少平民,咱們不比南方諸國,禮節(jié)繁瑣,上下級森嚴(yán),你不用太拘謹(jǐn),說說你來浩都做什么?”
“回稟大公子,小人家住臨江城,此次來浩都是想想?yún)④妶髧涣祥L途跋涉,道路阻塞難行,到了浩都城附近時,體力不支暈倒了,還好公主出游遇見,救了小人一命。”
獨孤裕點了點頭,“好吧,帶他去長城軍報道吧。”他示意了一下身邊的侍從。
“意思我已經(jīng)可以加入北境軍了嗎?”林霄寒十分激動。
“去吧,北境男兒,參軍報當(dāng)然值得鼓勵,跟著他就好。”獨孤裕擺擺手。
“謝大公子,”林霄寒作了長揖,跟上侍從,興致沖沖地離去了。
“好好查查,看他到底是哪來的,有沒有別的目的,”獨孤裕吩咐了手下人幾句,“瑾兒也真是的,不知根知底就隨便帶人入宮。”
獨孤裕嘆了口氣,他突然想到內(nèi)院的冰蓮開了,正好可以采些泡茶,于是饒有興致地走出木亭,在繁盛的耐寒草木之間尋覓著。
長城軍,這支新建不久的鐵軍是為了戍衛(wèi)數(shù)年前才建成的北長城。
這時的野夷已經(jīng)慢慢從戰(zhàn)敗中緩過來,雖然直到五年后的建王十八年才大舉進(jìn)攻長城,但這時的他們已經(jīng)在不斷地利用小股軍隊襲擾戍衛(wèi)。
林霄寒被帶到了整個長城最高大堅實的關(guān)隘-保山關(guān)。
這里的軍隊和野夷交手大大小小仗數(shù)十次,是整個長城唯一沒有山脈天險的地段,所以獨孤歧在修建長城時,特地在這里,進(jìn)行了強化和加固。
林霄寒被分到了巡夜?fàn)I里,這算是個閑差,不必長途奔襲也不必到遠(yuǎn)離長城的極北地里探查野夷的行蹤,每天晚上在長城上巡夜,檢查一下長城外部受損情況就可以了。
獨孤裕嫻熟精湛的劍法一直都在林霄寒心里演示著,他忘不了那凌厲的劍鋒,那出劍必殺的極度瀟灑。
“我想要殺敵啊,不是當(dāng)侍衛(wèi)!”林霄寒大喊出來,這一塊區(qū)域今天輪到他,四下無人正是可以肆意爆發(fā)情緒的時候。
李逝嘆了口氣,他雙手撐在城壁上,這份工作著實有些無趣。
“當(dāng)兵為了殺人你乘早滾蛋。”老百戶憤怒的喊聲傳來,把林霄寒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