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夷的鐵荊陣迅速打亂了馬隊的陣型。
原本可以成功沖出包圍圈,然而鐵荊陣利用錐形鐵器群猛烈沖擊將外圍的騎兵沖倒,直接造成了整個隊伍徹底被自己倒下的戰(zhàn)友攔住了去路。
熱血融化了積雪,甚至連空氣中都彌漫出水汽,廝殺聲依舊隆隆,刀光劍影下的山腰上,野夷好像源源不斷地補充一樣,長城軍還能站著的人越來越少,慢慢地尸體堆積起來,所有人被壓制在狹小的尸堆之間。
獨孤裕被七八個野夷士兵包圍著,他手上的落雪已經(jīng)沾滿鮮血,在他腳下堆積滿野夷的尸首,而他身邊的野夷卻仍然毫不恐懼地沖過來,哪怕獨孤裕砍殺再多的敵人,他們還是像螞蟻一樣不停地涌出來,爬向?qū)κ帧?
再強的劍士都無法對付超越人類強度的壓力,獨孤裕的身上挨了一劍,兩劍又一劍,再厚重的盔甲也無法承受無數(shù)次的重擊,外甲上已經(jīng)溢出了猩紅的血水,他的臉上汗水和鮮血混溶在一起滴落,但他依舊機械地揮舞著長劍,哪怕視線已經(jīng)模糊,但他只能咬著牙堅持。
“喂,快!”
獨孤裕看見眼前的野夷紛紛倒下,林霄寒迅速砍殺了圍在他身邊的士兵,一把抓住獨孤裕的手將他從包圍圈里拽出來。
“清醒點啊,”林霄寒大吼聲迅速把獨孤裕從迷糊中清醒過來。
“君上已經(jīng)突圍出去了,現(xiàn)在你和瑾兒得趕緊沖出去,”林霄寒招呼過來身邊的戰(zhàn)友,“快,兄弟們都跟過來了,你趕緊走啊!”
“你怎么辦!”
“等你們撤了我自然會走,放心剛剛后面受到的沖擊小,我沒受傷挺得過去。”林霄寒抹了抹汗,附近野夷又開始聚集過來。
“你小心,一定要撤出來!”
“一定保護好瑾兒,保護好她,”林霄寒沒做更多的回答,他只有這一個愿望,他是個士兵,他的天職就是戰(zhàn)斗下去,他沒法獨自保護獨孤瑾,只能把這最后的愿望交于她的哥哥。
沒等獨孤裕說什么,他便又沖了上去和野夷廝殺起來。
戰(zhàn)場被野夷的軍隊割裂成數(shù)快,獨孤裕從山腰一路沖到山腳下,才在一棵老樹下找到了落單的獨孤瑾。
“瑾兒!”獨孤裕一個箭步,持劍橫砍,直接砍倒了面前兩個還沒能反應(yīng)過來的野夷士兵,他急忙跑過去,獨孤瑾蜷縮在樹下,她把腦袋埋地很深,她身邊的護衛(wèi)已經(jīng)全部戰(zhàn)死,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他們死時的驚悚眼神叫人不寒而栗,別說是個尚未長成的女子,就是強壯勇敢的漢子看見這樣凄慘的一幕也會驚恐不已。
“瑾兒,快走啊!”獨孤裕撫摸著她的面頰,努力地想讓她冷靜下來。
“別,別過來,別”
“是我,是我啊,你哥哥。”獨孤裕盯著她的眼睛,“沒事了,沒事了。”
“哥!”獨孤瑾崩潰地哭了出來,“他們都死了,都死了,都死在這了。”
“沒事了,啊,我?guī)阕撸蹅冏?”獨孤裕把她送上馬。
“快!咱們撤!”獨孤裕跨上自己的戰(zhàn)馬在前面引路。
很快,他看見不遠處的山崖口,看來很快就下山了,身邊的喊殺聲已經(jīng)越來越小,零零散散的野夷都被護衛(wèi)們解決掉,前面的路也越來越寬敞。
“咱們快離開這了,”獨孤裕放松地轉(zhuǎn)過頭去望向獨孤瑾,風(fēng)雪也已經(jīng)慢慢停息下來,他看得清瑾兒的笑容,她已經(jīng)慢慢緩過來了,奔馳的駿馬快速地接近那生的路口。
一支利箭從獨孤裕耳邊劃過,那呼嘯而去的聲響永遠叫他難忘,從他視線最邊上直直地射向身后的獨孤瑾。
這支箭不偏不倚地射進了馬眼里,伴著一聲長嘯,獨孤瑾的戰(zhàn)馬揚起鬃毛,雙蹄直豎,她失手沒能抓緊韁繩。
“瑾兒!”
獨孤裕眼睜睜地看著她仰面朝后倒下,這一刻他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