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戰場上四散潑灑的鮮血也已經凝結住,士兵們死相慘烈的尸首也被埋在了白雪之下。
刀刃已經被野夷打掃戰場的兵士們通通回收回去。不過幾個時辰,這原本殺聲四起,血流成河的激烈交戰就消散在大雪之下,若是沒人留意,或許將永遠無法重見天日。
懸崖下,一隊士兵把守四圍。
“我說過,希望你保護好她,秦將軍拿命救了我,難道你都不能拿命保護你親妹妹嗎!”
“混賬!怎么和大公子講話!”白凜憤怒地指著林霄寒,獨孤裕伸手攔住了他。
“他說得對,我沒能盡全力保護我的妹妹,”獨孤裕低下頭,他眼神憂郁,傷感自責,“瑾兒她,她已經脫離危險了,你放心我這段時間會照顧好她,好好調理?!?
林霄寒眼里噙著淚水,他愛憐地看著擔床上昏迷不醒的獨孤瑾,“我聽到醫官說的話了,她醒不來了,調理?調理有用嗎?”
他搖了搖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緩緩停在那塊大石頭前。
“你相信我,我一定會”
“不必了,不必了,”林霄寒無力地苦笑著,沒了瑾兒,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這里的意義。
“她過去和我說,北境是北境不是國啊,想要報效國君得去龍原,”林霄寒轉過身,雙眼空洞地看著獨孤裕,“對啊,我留在這做什么呢?”
“我得去龍原啊,”林霄寒躺倒在雪地里,現在的他已經感受不到冰雪的寒冷,已然凝結的心早就沒了溫度。
這幾年在龍原,他建功立業,馳騁疆場,驍勇善戰,憑借自己的才智和勇武走上如今的位置,慢慢地,那一切也就成了過去,再提起來,也沒那么痛了。
林霄寒還站在那,魏源略微覺得有些奇怪,看了封信在那呆站著半天。
“喂,你在想什么呢!”魏源輕輕拍了一下林霄寒的腦袋,這一下直接把他從回憶中拉回了現實。
“哎呀,老師,我”
“讓我看看,”魏源一把奪過信紙,大致一看,這眉毛便舒展開來,喜悅不少,“北望美人,泣之難得?你也沒表現的那么不食煙火啊?!?
“我那是”
“青梅竹馬?”魏源那表情活像個熱衷八卦的小老頭,一點沒有人前的威嚴。
“也不算是吧,不過她能醒過來我當然是一萬個高興了。”林霄寒收起信紙,“那我先告辭了,待回稟了陛下,我再去府上拜訪老師?!?
“去吧,可別再在路上發呆啊?!?
“記住了?!绷窒龊α诵?,便躍上馬疾馳而去。
潛龍江上,微風掠撫,驚起波光陣陣,小舟在寬闊的江面上緩緩前行,忽近了魚群邊上,那魚兒受了驚嚇,紛紛躍起,似呈龍門之狀。
常力山一見這景,大笑起來,“大公子啊,你看吶,咱們這離龍原還有不少路程呢,這魚兒都開始排隊歡迎啦,您看您這面子多大啊,哈哈哈?!?
李逝倒是沒什么大驚小怪,他不過是淡淡一笑,便又開始觀賞著四周景象,楚國雖然河網遍布交錯,但水面窄小,蘆葦叢生,難得可見這種寬闊明麗的江面。
劃槳的老伯見李逝這么有興味,便搭上了話茬,“不知大公子是否是對這潛龍江別有興趣啊?!?
“對啊,這著實了不起了,這么大的江面,若是打起水戰,多壯觀啊。”
“唉嘿,這仗可不是沒打過啊。”老伯笑了笑,看來是肚子里裝了故事的,李逝皺著眉,有些好奇。
“您倒是說說,也讓我漲漲見識?!?
“嗯,那會還是武王公孫堅建國的時候啊,九家的聯軍攻克了云水渡的橋頭堡,繳獲了幾十艘戰船,再加上原本的三百多艘,整整四百艘戰船浩浩蕩蕩地開往龍原,那時的末皇帝怎么能眼看著他們圍困龍原,雖說主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