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原。
這么多年來,李逝第一次前往龍原,三晉大地最宏偉壯麗的城池。
高大墩厚的巨石城墻橫亙在晉中平原肥沃的土地之上,門樓頂層的鎏金琉璃瓦在陽光下分外耀眼,四角揚首獸威武兇猛,好似審視著每一個前往龍原的拜訪者,提厲他們的靈魂,讓他們在踏入大門時,不敢造次。
一百多名士兵全副武裝地站在城門兩旁,執(zhí)戟待命。城門上高懸著純金怒龍首,展現(xiàn)著龍原城公孫家至高無上的威嚴王權。
“太了不起了吧?!背Aι讲铧c驚掉了下巴,寧泉城和這等宏偉的建筑比起來,著實成了小巫見大巫。
“王家居城,的確世所難見,如今能覽其風采,此生所幸?!崩钍艊K嘖贊嘆,他好奇城內(nèi)的情況,快步上前走去。
士兵們見狀攔住了他們倆,按例進行檢查。
李逝解下佩劍,交在士兵的手上,又拿出李震的玉佩,“楚國公李權兄長李逝特來龍原覲見晉王陛下?!?
士兵們不敢怠慢立即回宮稟報,待到確認了李逝的身份,大隊迎接的人馬浩浩蕩蕩地前往前龍門迎接李逝。
公孫燎跨下馬,快步走到李逝面前,抱拳行禮,“在下步領軍公孫燎見過李逝李大人。”
“幸會幸會,公孫大人乃是陛下堂兄,不必行此大禮,實在折煞在下。”
“那請吧,陛下還在殿上等著,”公孫燎叫人牽出兩匹駿馬。
李逝和常力山一步上馬隨著大部隊向著龍棲宮行進。
早朝剛剛結束,朝臣們下了朝班,這段時間里,前殿散去的大臣不會立即離開龍棲宮,他們常常相聚,不是議論些家常小事就是談論如今的條綱召令,各國情況。
魏源身為御前大臣身邊的簇擁卻不多,倒不是這些老奸巨猾的朝臣們不知道拉攏這位權勢最大的重臣,而是魏源他自己本就不愿意與那些落俗的官員為伍,他身邊的人只有幾個眼界寬廣,有真知灼見的老友。
太傅黃瑾算是他的老相識了,雖然老太傅年逾七十,雖然體能漸弱,但依舊精神矍鑠。若說當今陛下最怕的幾個人是誰,那排第一個的定然是黃進,那可是他自小的陰影,哪怕到了現(xiàn)在也是不敢在太傅面前過多放肆,否則這位忠心耿耿,敢于諫言的老臣在朝堂上可是能把自己罵的狗血噴頭,無地自容。
然而公孫瀟也沒辦法,畢竟年紀小,就算要發(fā)號施令也得過了魏源這關。
黃進扶著腰,有些疲憊地叫住了魏源,他看起來昨天沒睡好,眼袋很重,倦態(tài)明顯。
“魏相,魏相啊,慢點,”黃進加快了步伐追上去,魏源見了,急忙行禮,畢竟黃進年長許多,自己雖然官位高但也是晚輩。
“黃大人慢點,不急在下聽著了,”魏源忙走過去攙扶著黃進。
“我沒事,我沒事,說正事,聽說那楚國送了質(zhì)子來?”
“對啊,楚國公李權的哥哥李逝已經(jīng)到了龍原,現(xiàn)在正往龍棲宮趕?!?
“難不成你就因為這李逝來了龍原就放過楚國了?畢竟是國君的哥哥,又不是兒子,怎么可以作數(shù)啊?!?
一聽這話,倒是讓魏源樂了,看來這位老臣還是對自己不放心啊,“太傅大人吶,這楚公不過十二歲,你叫他哪來的兒子啊?!?
“呀,那你就更不該松口了,如今陛下年輕,王威不盛,最是要殺雞儆猴的時候,他楚國送不來質(zhì)子,就得一直督促著。”
“您不必擔心這個,”魏源笑了笑,“我找理由斥責楚國,那就是要讓諸國看看,這楚國受了晉國的氣,他敢不敢反抗,現(xiàn)在他們送來質(zhì)子就已經(jīng)表示讓步和臣服,我的目的已經(jīng)到了,至于說他是不是真心是不是有效這無所謂,之后我還有籌劃。”
黃進好像聽明白了些,魏源一向心思縝密,各國政權獨立之勢自建王初就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