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啊,悔不該將你的話拋諸腦后啊,”卉林嘆了口氣。
二十多年前,他那自以為了不起的以鄰為壑之計最終敗在了魏桀手上。
那日云塰親自為卉淵送行,正當卉淵仰首闊步跨上駿馬,揚鞭前行之時,內城廣場上王祈高喊著云霽萬歲,拔出利劍一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到最后,這位年邁的老閣主哪怕是抵上了自己的性命也沒法挽留他離開的徒弟。
卉淵一直不愿意活在師父的教訓之下,于是他選擇獻計,選擇以自己的辦法拯救云霽。
哪怕是賭上整個國家的未來。
設想永遠好過現實。
卉淵沒有錯,他的計謀的確奏效,那副早早制作好的王甲被成功的放入了晉國使臣的馬車里,待到這批甲胄被送到晉國后,檢查的軍士們驚訝地發現了這副并沒有出現在單據中的盔甲。
這盔甲的內襯里,赫然寫著魏桀的名字。
看似給公孫玨一個極好的理由,下一步便是發兵攻打南境,然而,魏桀在朝中早有耳目,公孫玨的斥責詔書還不曾到達南境,魏桀便早早地把自己的長女魏瑩送到了晉國,同時在蜀國,楚國和齊國散布,自己女兒嫁入公孫家的消息。
魏桀對公孫玨再了解不過,這位初登大位的三晉之主,最大的缺點便是死要面子和好色。
使者剛剛把責難的文書送到魏桀手上,這諸國的恭賀文書便紛紛送到了龍原,果不其然公孫玨真的想看看這位南境第一美人的真容。
南境盛產鐵銅,優秀制甲師傅也不在少數,剛剛得到充裕的時間,魏桀便馬不停蹄地派最好的制甲師傅和他的弟弟魏源前往龍原。
前腳魏瑩進了龍棲宮讓公孫玨眼前一亮,難顧眼前之事,后腳魏源就來了龍原,云霽雖然仿制鐵城的甲胄已經非常完美,但在專業的制甲師傅面前,還是被找出了瑕疵。
這副甲胄并非鐵城所鑄的消息剛出來,魏源便派人快馬加鞭把消息送回南境,果然不多時諸國都得到了魏桀被陷害的消息。
公孫玨這才從溫柔鄉中反應過來,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僅魏桀沒了謀反的罪名,自己還成了隨便懷疑忠臣的昏主,他只好徹查鐵城制甲一事,不多時,就查到了卉淵頭上。
晉軍十萬加上楚齊南北境十萬勤王部隊揮兵云霽。
王祈一語成讖。
鐵城人逃往云霽不及,被晉軍剿殺,二十萬大軍分三路向云霽發起猛攻,立國百余年的云霽國倒在了三晉大地鐵蹄之下,云塰作戰身死,云霽軍被坑五萬。
卉淵想起來王祈在大殿上和自己說的最后一句話,他趁著自己還沒有完全被晉軍控制,在夜間騎馬向北行進。
最終他到達了息沙城,從那時起,他把名字改成卉林,度過了這最痛苦的二十年,一個年輕意氣風發的少年謀士,成了個白鬢中年古怪閑人。
他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重新看見云霽崛起的機會,直到今天,他終于可以親手完成這二十年的心愿。
卉林摸了摸自己斑白的頭發,他呵呵笑了起來,“人老容易啊,老了還能有所作為就難啦,不知道我現在還能不能辦點有用的事。”
龍原城了陽光很好,李逝被禁止離開龍原,雖然手上不少銀子,不過卻沒事正事可干,于是只能日日在城中閑樂。
“李老弟,咱們這剛剛聽完了曲,有些累了,不如找個地方吃點吧。”常力山捂著肚子,不適地說道。
“這才幾時,太陽還沒到正點,你就餓了你這日日要吃幾頓啊”李逝搖著腰間別著的玉佩,他也略有些餓,不過那也是他沒用早膳,常力山那可是吃了不少。
“這兩日葉瀾就要回楚國了,你見著他沒”
“葉瀾他住在城南的驛館里,就是不知現在回去沒有,怎么,你想給他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