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真大啊,”李逝打開窗,路上行人飛快的穿行,雨點滴落,積水成片掩蓋了路面。
“在過些時日,天氣暖了,我幫你把被褥換成涼席?!?
“你趕緊把我放了!你難不成還想困我到夏天!”夜償憤怒地看著李逝,不過她那眼神里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怨念。
“我在幫你,如果你離去,可能會死,”李逝笑了笑,他感覺得到,那種莫名的安靜,就如同獵人在獵殺前的隱匿。
“死?呵,怕是你自己不敢放我離去吧?!?
“你的主人們不會放過你的,既然辦不好事,留著終究是禍害,”李逝關上窗戶,“也過不了多久了。”
信鴿飛向云霽。
韓傅率兵前往了臨霄山。
晉西南的大雨連綿不止,從天而降,一簾簾遮擋了視線,哪怕是身著蓑衣斗笠也很難完全睜開眼睛。
就像當年晉軍攻入云霽的日子,大雨持續不絕,脆弱的云霽軍防線在虎狼之師的沖擊下,潰不成軍,兵敗如山倒。
也是這樣的大雨滂沱之日,卉林掙脫了守軍,騎上良馬,逃向了息沙城。
迷蒙的水霧讓原本寬闊的路面只能顯露人面前的一角,那過去悲涼的歲月浮現在眼前。
“駕!”
“駕!”
卉林御馬聲逐漸提上去,在煙雨中越加詭異的氣息侵襲著每一個蒼龍衛,包括韓傅。
一座高碑豎在了路邊。
臨霄山。
韓傅很高興地抬起斗笠前沿,努力睜開眼,冒著冰涼的雨水仔細端詳碑面。
“到了,到啦!”韓傅指著前面那座高山,“這便是臨霄山!快,咱們快上去!”
“大人,貧道陪你即可?!被芰趾奥暫艽螅麄让鎻娬{了此行的目的。
“對,對,你們所有人都留在這,只要百卉道長和我的侍從們跟上去就行,”韓傅戴好了斗笠,便示意著蒼龍衛不必再跟上去了。
“大人,野山之中,恐有危險,還是讓屬下們保護您吧,”蒼龍衛長官驅上馬,看樣子很是堅決,雨越下越大,的確非常危險。
“我說不必就不必,有什么事還輪不到你們承擔,”韓傅態度堅決,他又提高了嗓音,“出了事我來承擔,此次祭天和陛下親自在封鼎山祭天有異,是斷祭,不宜人多,你們就于此等著?!?
見韓傅言辭如此堅決,蒼龍衛也沒了辦法,只好返回山下的驛館等候。
見那些衛兵離開,韓傅笑瞇瞇地看了眼卉林,卉林也便笑著回應。
“走,帶好黃金,不許有任何差池,咱們這就上山!”韓傅急不可耐地驅著馬一步當先,循著石階向上走去。
臨霄山的石階很寬,哪怕是駕馬而上也沒什么問題,兩邊的樹林在大雨中愈加朦朧難測,若是在白日里倒也沒什么嚇人,但是有了這彌漫的水汽加持,樹林也便像那無比的黑洞,給人種吞噬生命的惶恐之感。
再往上便不得駕馬,于是眾人跨下馬,徒步繼續行進,那五箱黃金很沉,箱箱都有百斤之沉,那幾個小侍從自是苦不堪言。
慢慢地路面開始平緩,直到感覺不到坡度,透過雨簾,可以看見遠處高大的石碑,那是頌揚上天的文字碑,記錄著每一筆上天賞賜的土地。
那末尾最后刻上的便是云霽。
這里,便是臨霄山的山頂,荒廢多年的獻祭之地。
“道長!現在怎么操作啊?”韓傅愉快地看著四周的士質建筑,他觸摸著石碑粗糙的邊緣,和那凹陷的字跡。
“道長!現在怎么操作啊!”
見卉林遲遲沒有回答,韓傅轉過身,想看看這卉林到底在做什么。
他站在那,斗笠遮擋了他的面容,只能在雨水后模模糊糊地看清他的輪廓。
“道長,我問你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