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些什么?”
李震獨坐在床邊的木藤椅上,他看起來頹喪了許多,連兩鬢白發(fā)好似都多了起來。
床上剛剛出生的宗子正熟睡著,他看起來很是可愛,那紅撲撲的小臉惹人愛憐,可李震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君上,大夫人之死可能就是因為產(chǎn)后大出血,單純的病癥,按醫(yī)官的說法是大夫人先天體虛,本就不宜生子。”厲窺查問了許多日,然而也就只能得到這么一個結論。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孤的錯嗎?”李震一臉悲傷地轉過頭,“大夫人之死是因為孤讓她生孩子。”
“臣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厲窺連忙抱拳躬身,“大夫人生子,為君上開枝散葉本來無所非議,然而天意如此非常人可料。”
“不,不,”李震搖了搖頭,“還是怪孤!是孤不夠愛她,是孤沒有把所有的愛都給予她一人,孤想著要個兒子,是孤的錯!是……是孤的……錯。”李震的淚水緩緩流下,他看著那襁褓中的嬰兒便越發(fā)傷感起來。
“君上,節(jié)哀啊。”
“不必多說了,你去吧,別再浪費時間了,”李震撫摸著李逝的發(fā)絲,他給這個孩子取如此名字不過也是寄托著他的無限哀思,愛妻之死,無異于刮骨削肉,斷臂毀身。
“君上,大夫人已去,君上千萬不可傷心過度,以傷身體,您是我大楚之根本,前往要保重身體!”厲窺再拜,便緩緩退出了大殿。
此刻的宮殿中也只剩下這對冤家父子,李震看著那孩子,那孩子的臉上浮現(xiàn)著衛(wèi)曉鈴的一顰一笑,那可愛美好的年輕女子。
就好似回到了十年前,自己還不是楚國公時,在中秋節(jié)的夜晚,那月光下翩翩起舞的美妙女子。
那個夜晚,是他對她一見鐘情的夜晚。
他問了她的姓名,而她卻羞怯地避開,李震跟隨著她的腳步不斷地向前狂奔,他徹底瘋狂了,這一生見過最美的女孩,便將是他一生所愛。
直到十年后的今天,她已成尸骨,而自己也是一個未老先衰的禿廢君主。
整個宮中盡飄白條,所有人都幾乎沉浸在哀慟之中,大夫人對待任何人都十分溫柔,寬容,受到她恩惠的宮人不在少數(shù)。
白濯匆匆忙忙地向著聶韻所在的宮殿走去,她三步一匯回頭生怕被什么人瞧見。
然而當她再一次將視線轉回來的時候,文允正站在她面前,一下揪住她的衣衫將她攔住。
“文……文大娘……”
“濯兒,你跑這么著急是要去哪啊?”
“我……我……我……”
“讓我來告訴你,你是想跑到你真正的主子那尋求庇護吧。”
“不……不是的,我只是……”白濯支支吾吾都不知說的是些什么。
“你個膽大包天的東西!你就是聶夫人派來的細作!”
“我不是,不是……我……”
“聶夫人送的甘茶里有問題!一定有問題!你還一直催促大夫人喝,你是何居心!”
“誰人在陷害本宮啊?”
文允身后傳來一陣傲慢的聲音。
聶韻從車駕上走下來,“喲,是大夫人生前的宮人吶,怎么有什么對本宮不滿的,就在本宮面前說嘛,何必暗地里詆毀。”
“奴婢拜見聶夫人,”文允行了禮,便立刻回駁,“聶夫人送的甘茶,倩簾宮中還有些殘存的茶渣,您若是覺得奴婢是詆毀您,那就隨奴婢去宮中尋來,送去醫(yī)官署給醫(yī)官令看看,您到底是不是有意陷害大夫人。”
“大膽狂奴!聶夫人是你可以詆毀的!”
“唉,春竹,別這么兇嘛,別嚇到文大娘,好歹也是先夫人最親的奴婢,”聶韻笑了笑,“好啊,既然文大娘一口咬定是本宮傷了先夫人,那咱們便依你,回去看看。”
文允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