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閔府出來,落得輕松,身輕體快。人家來拜訪的要么騎著高頭大馬,要么坐著四抬大轎,洪大守一個開十一路的反而是里面最獨特的。
你們別笑!
你們是官兒!以后俺洪大守也是官!
在外面等洪大守的林尚沃看他滿臉喜色的走出來,知道洪大守辦成事了。
“恭祝洪大哥明年司馬試高中頭名!”
“哈哈哈哈哈,你這人,居然也有不正經的時候!頭名是不敢想的,能中試就是極好的了。”
“閔大監如此看重洪大哥,也是因為洪大守你才華出眾啊!”
“實心來說,閔大監確實是一位有為的干吏。”
投在這種人門下,總比投在那些顢酐無能,憑空因為外戚的身份,而猝然榮升高位的昏悖之徒門下好。
閔廷爀能辦事,會辦事,肯辦事。即使在人才匯聚的安東金氏金祖淳陣營,那也屬于帳下大將、干將。
上次誤殺周文謨一案,除開另兩派看戲的情況,閔廷爀被推出來背鍋,就知道他的地位有多高。這種事情,地位不夠,連背鍋的資格都沒有。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占住的這個大殿右承旨的位置,比一曹判書還要來的重要。宮內有什么消息,立刻就可以傳出來。
換言之,只要他當值的那天,貞純大王大妃想要借純宗大王之手頒布教旨都不可能。
誰叫閔廷爀有代擬教旨之權!
非經由承旨所擬之教旨,那就是無用的廢紙一張!這就是封建時代的程序和規矩,君權與臣權斗爭之后的妥協。
可以想見,閔廷爀不出意外,還要在這個位置上干很久。
干得越久,對洪大守越有利,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無人不知。
轉頭第二天,漢陽府里來了一個書吏,前來請洪大守去官營挑人。他們得到了上頭的命令,要給大殿承旨閔令監家派幾個官匠。
洪大守從錢袋里掏出一小粒碎銀子,大概有二錢的樣子,交給那個書吏。
“你也跑一趟,拿去吃酒。”
“謝老爺賞。”書吏一彎腰,迎著洪大守往外走。
林尚沃給洪大守套了個騾子,沒得馬騎,總要代步,反正現成的騾子。
一路晃悠,其實也不是去漢陽府,去的是漢陽驛和漢陽營廳,工匠都聚集在這兩處。
“我問你,閔大監要的急,能挑幾個匠員走?”
“十人以內,盡可以!”
洪大守這才放心,手工去敲一座蒸汽機出來,如果只給一個人兩個人,那弄到猴年馬月去。
廳內的兵丁很快就喚出來三十多個手腳粗大,面容黝黑的男子。雖然是隸屬于官府的工匠,但他們和官奴婢差不太多,只不過由于有手藝,能吃飽而已。
“誰會打卡輪?”
有三個男人出列,直接要了。
“還有誰會打鐵缸?要嚴絲合縫,不能漏氣的。”
又有兩個。
“木匠手藝最好的是哪個?”…………
最后挑了九個人,約好他們暫時就借給閔廷爀了,至于哪天還也沒有說。
閔大監想起來還再說咯!
林尚沃從騾子上解下一個大口袋,里面是一千多個常平錢。洪大守掂了掂,轉頭就送給了營廳內的官兵。
至于營廳內主管此事的一個小從事管,林尚沃也過去塞了二十兩兌票。讓他擔待著一點,這人洪大守可能要借走很久。
本來管理官辦工匠的油水就不是太豐厚,國家撥的物料本來就不足,又要保質保量的做。那個從事官簡直是苦不堪言,他干一任,不知道要虧空多少,如今居然還能見著錢。
加上知道洪大守在閔廷爀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