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使節也有不少好處,嘉慶每日都會給使團的正副使下賜冰塊。這在氣悶燥熱且經常起沙塵又有難聞氣味的燕京,算得上一個大福利了。
現而今廣渠門可是被笑稱為“沙窩門”的,除了真就是無風的暑日外,平時里洪景來出門還就只能坐車,不然真怕回家一嘴泥。
“您還記得之前的六千……”林尚沃比劃了一下,激動不減分毫。
“嗯,人家不是謝過了嗎?”洪景來喝了一大口涼茶,拿起一個蒲扇搖了起來。
六千兩黃金的事情洪景來當然記得清楚,畢竟這么大一筆橫財,讓洪景來的個人身家暴增。當初不過是因為想要維護林尚沃這個朋友,而做的善事,卻得到了百倍的報償。
“您怕是不知道那家是什么人物!”
“不是說是揚州的徽商嗎?總不會是淮鹽的總商吧?”
徽商在清代歷史上那真就是鼎鼎有名,不需要廢話什么,“無徽不成鎮”就是最好的形容。當初娶了那位姑娘的江徽商既然能承辦戶部的賬目報銷,又能掏六千兩黃金做謝禮,肯定是資產豐裕的大商人。
所以洪景來有此一問!
淮鹽的總商,那真就是各個家資千萬以計,雖然到了嘉慶年間由于淮鹽的馳廢,出現了一定程度上的衰弱,但仍舊是巨無霸的存在。
不久后被歐洲人稱為“世界首富”的廣東十三行巨商伍秉鑒,根據估算,其財產不過是歷任淮鹽總商的十分之一而已。
“雖不中,亦不遠矣……”
林尚沃搖頭晃腦,說出了這么一句很是掉書袋的話。洪景來差點被他的樣子給逗笑了,你一個行商,裝什么戰國縱橫家啊。
“怎么個不遠矣?”
“此事說來話長,但也簡單,這還是燕京的藥材行業同會的幾位老爺告訴我的。”
“你到學會了賣關子了,快說吧。”
“您知道江鶴亭嗎?”
“這是?”洪景來并不清楚。
“就是封正一品光祿大夫,內務府奉宸苑卿加布政使銜,賞帶花翎的江春江大人。”
“江春!一夜堆鹽造白塔,布衣上而交天子的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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