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幾乎讓人窒息的氣氛下,一直沒出聲的安國公終于強行收斂住滿腔的怒氣,然后臉色鐵青地下令鳴金收兵。
當鳴金收兵的信號一響起,不管是前線的騎兵還是后方的大將,幾乎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眾人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終于結束了。
大戰結束后,只留下滿地魏軍騎兵和戰馬的傷員和尸首,在日落的余輝映照下,可謂是觸目驚心。
還好西北軍并沒有乘勝追擊,這才給了魏軍士兵回收大部分同僚尸首的機會。
就在魏軍上下緊張地收攏隊伍以及打掃戰場之時,主帥營帳內的安國公正大發雷霆,不僅一腳踢翻了提出建議的庶孫謝長風,并且還一口氣殺掉了兩個因為畏戰而出工不出力的千戶,把他們首級懸掛在營地的長桿上殺一儆百。
面對暴怒的父親,謝昱珩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不敢隨便出聲,以免引火上身。
而安國公本人則在營帳中滿臉焦躁地走來走去,跟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樣子大相徑庭。
事實上,安國公確實有種不知如何破局的無力感。
他征戰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前后失據的窘境。
四千多個騎兵的傷亡雖然是個不小的損失,但對于手握百萬大軍的他來說,并非賠不起。
但問題是他完全想不到辦法該如何去對付這個憑空出現的火銃陣。
一個在百步距離內,連騎兵鎧甲和馬鎧也能輕易擊穿的火器大陣,根本不是人力能夠抵擋得住的。
怪不得寧志遠敢以身作餌,引他們動用大軍來攻打,原來手里握著這樣的殺器。
這火銃陣一日不破,那寧家就一日難除。
如今寧家只有幾千火銃手就已經如此難對付,萬一日后讓他們發展出幾萬人出來,謝家那還有活路可言?
不行,一定要趁著寧家羽翼未豐時鏟除他們,否則謝家就算坐上那張龍椅也不可能坐得穩。
想到這里,安國公干脆把心一橫,咬著牙說:“不能就這樣放任寧家壯大下去,否則我們謝家將永無寧日。
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發動大規模的夜襲。
火銃陣雖然厲害,但只要天色一暗,那些人就會看不清楚,勝機猶在。
我們人數比對面多這么多,只要不論傷亡的話,我們是一定能夠打贏這場仗的。
你現在馬上把所有千戶以上的將領都叫進來,我要跟他們商量夜襲之事。”
“是,父親。”謝昱珩趕緊領命下去。
就在安國公焦急地在營帳中等候之時,剛出去沒多久的謝昱珩忽然急促促地跑了回來匯報道:“父親,西北軍有異動,他們正往映林方向移動,似乎是想進城。”
聽到這個消息,安國公頓時感到全身一陣發軟,差點連站都站不穩。
晚了,一切都晚了。
寧志遠不愧是沙場老將,他能想到的事,對方也已經預料到了,因此才會下令全軍退入映林城中防范魏軍偷襲。
這場遠征西北的大戰,他們謝家已經徹底輸了。
以后西北寧家,將再也不是他們能夠對付得了的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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