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營里迎來了很多新面孔,史明也在其中。
炊營里的人對這個每天默不作聲的孩子感到奇怪。
史明來炊營已經(jīng)有段時間了,但他基本不和別人交流,每天干活時總是一副拼命的模樣,像是在發(fā)泄著身體所有的力氣一般。
炊營里的人看他年紀尚小,安排給史明的活并不是很多。
史明干完活后常常一個人默默的呆在角落里,除了吃飯,嘴從來沒有張過一下。
史明到炊營轉(zhuǎn)眼已經(jīng)十多天了,但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般。炊營里的人議論紛紛,但覺得這孩子看起來實在不像是一個傻子。
午夜時分。
史明躺在干草堆上,呆呆的望著漆黑的房頂。
冷風從四面八方吹來,肆虐著整個營地。雖然房子的縫隙都已經(jīng)拿破布堵了起來,但風還是會倔強的鉆進來。
房子里雖然燒著爐子,但并不暖和,只有淡淡的火光搖曳。
好在營房人多,大家可以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抵御冬天刺骨的嚴寒。
史明的耳邊同時傳來好幾聲呼嚕聲,高低起伏,顯然打呼嚕的人很多。
周圍的人應該都睡著了。
這兩天羅青山下著大雪,天空顯著格外的陰郁,寒風呼嘯,一如史明的心情。
史明想起了自己在三叔墳前狠命的挖著,那座新堆起來的土堆怎么也挖不完,自己再也見不到三叔了。
史明在三叔墳頭挖了許久,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的茫然不知所措,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楚,史明趴在寒風呼嘯的三叔墳前,一時間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醒來之后,史明下意識的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個可怕的夢。
史明猛地起身,下意識的喊了一聲三叔。
但推門而入的并不是三叔,而是孔先生。
史明這才發(fā)覺自己身邊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這是孔先生的房間,并不是自己和三叔所生活的鐵鋪屋子。
史明看著孔先生嚴肅的神情,心里明白,昨天發(fā)生的一切多半是真的。
但史明腦子里還是暈天轉(zhuǎn)地的,像是偷喝了三叔的酒一般,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讓史明下意識的不愿接受這可怕的事實。
“村里的老大夫說你三叔遭了風寒,突然卒中,節(jié)哀…”孔先生做到床邊,給史明捂了捂被子。
“我三叔身體那么健壯,怎么會中了風寒…”史明手緊緊攥著被子,一臉的茫然痛苦。
“不管怎么樣,你要先照顧好自己。我去給你盛碗粥,你先吃點。”孔先生輕輕的拍了拍史明孱弱的脊背,轉(zhuǎn)身而出。
孔先生再進來時,史明還是呆呆的坐在床邊,似乎在逃避著可怕的現(xiàn)實一般。
“喝點吧,暖和暖和身體。”孔先生慢慢的踱到床邊邊,將一勺熱氣騰騰的粥送到史明嘴邊。
史明眼眶像是收到熱氣刺激一般,頃刻間濕潤了起來。
史明再也繃不住心中的悲悸,掩面痛哭了起來。
“鐵鋪你多半是回不去了,掌柜把你們的東西放到了我這兒,你可以留這兒給我打下手,也可以…跟著李校尉去軍中,他承諾會把你分配到炊事營。”孔先生將粥放在一邊,”不過,你最好,還是在我這里打個下手,我也可以照顧照顧你。”
“孔先生,我先去外面走走,透透氣…”史明止住了抽噎,將衣物胡亂的穿在身上,便頂著紅腫的眼眶,走了出去。
史明在村子里,除了三叔和孔先生就是村子里玩的來的幾個小伙伴了。
史明挨個找了過去,但小伙伴的家長都肯不讓孩子出去。
只有一個剛剛打柴回來的小伙伴正好在小道上碰見,告訴史明三叔是中了妖邪,被狐妖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