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沐眉梢一揚,但見那人剛沐浴了,頭發披散著,還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月色朦朧,落在那人肩頭,像是一團銀輝,更加襯得她白衣如雪雙眸清亮。
饒是此刻憤怒得像是炸了毛的貓兒一樣,他竟也覺得有幾分可愛。
這么可愛的顧華杉,到底惹了什么人呢,竟想著趁亂奪她的性命?
趙高沐那瞬間心中涌起一絲后怕,那雙眸子轉而變得幽冷。
“不冷嗎?”趙高沐問。
顧華杉雙手抱胸,被氣得雙頰泛出紅暈,一字一句問道“你看我冷嗎?”
“明天之內,我會查出此事是何人所為。”
“最好。”顧華杉冷冷吐出兩個字,但見靜姝捧著大氅走了過來,披在華杉身上。
靜姝目光掃過二人,遂問道華杉“姑娘,沒事吧?”
華杉惡狠狠的盯著趙高沐,話卻是對著靜姝道“沒事。只是差一點就死了。”
靜姝笑,“姑娘別說氣話。這南景王府之中有世子護著,誰敢對您動手?”
“誰知道呢。”
“姑娘今夜受了驚,若不嫌棄的話,去奴婢房中將就一晚吧。”
顧華杉想起兩人房間并不遠,皺眉道“萬一你的房間你也有呢?”
靜姝掩口而笑,“奴婢可不怕蛇。小時候還敢徒手抓蛇呢。不過這兩個房間卻是挨得挺近,若是姑娘還是害怕的話,只有去世子房間里避避了。”
顧華杉點頭,“你把被褥拿到趙高沐書房里去,我在那里將就一晚便是。”
不多時,華杉原先的房間也打掃出來了。
幾個丫頭忙前忙后的,將錦被、被褥、枕頭等東西都搬去了趙高沐的書房。一陣忙活之后,顧華杉又命靜姝四下查看之后,總算是能安然入睡了。
靜姝仍舊是不放心,看了一眼這么簡單的地鋪,當下皺眉問道“姑娘,這樣會不會太委屈了?”
顧華杉自顧自的打開錦被鉆了進去,一邊笑嘻嘻道“不委屈,挺好的。這里又沒有蛇,也沒有趙高沐,簡直完美。”
靜姝微微一笑,“這世上也只有您獨獨一個,才敢這樣對待世子。”
華杉一愣,一個翻身,單手托腮,問道“趙高沐……很兇嗎?”
靜姝搖頭不語,思忖了片刻只說“殿下不發脾氣的時候,也還好。”
華杉哼了一聲,“胡說。我第一次見趙高沐的時候,他就想著要殺了我。”
靜姝笑,“那必然是姑娘做了什么讓世子生氣的事情。”
“你倒挺護著他。”
“世子是奴婢的主子,就算是讓奴婢死,奴婢也甘之如醴。”
華杉嘖嘖了兩聲,“你這小姑娘,腦子真是壞掉了。誰讓你死你都不能死,得好好活著,活著才是希望。”
靜姝笑而不語,只是替她熄了燈,只留下了一盞油燈做照明用。她輕手輕腳的替她捏好被子,又道“姑娘,我就在外面,有事您就叫我。”
靜姝離開了書房,臨走時候還貼心關上了門。
那一盞油燈靜靜燃燒,照得屋內影影綽綽的。隱約可見這書房內放著一扇玉石屏風,屏風旁邊有幾個書架,上面放了些古玩器件。趙高沐的書房布置得簡單而雅致,倒是跟他那變態扭曲的性子不太像。
今夜這么一鬧,顧華杉倒有些睡不著了。
是趙高陽放的蛇嗎?
那樣囂張跋扈沒腦子的性格,倒是做得出來。
可是趙高陽一直只想知道她是男是女,放蛇完就是多此一舉。
難道是南景王妃?可放蛇的人手段幼稚下作,不像是王妃這樣身份尊貴之人的手筆。
華杉慢慢思來慢慢想,將這兩天見過的人都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