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因為房間里暖和了緣故,崇奚墨的眉頭漸漸的舒展開了,臉色也緩和了許多。
她放好火盆,沒有馬上回去干活,而是悄然地坐在了崇奚墨的對面,托著下巴,凝視著他,他的額頭很寬,眉很濃,五官硬朗,因為沉睡著,眼眸低垂著,濃濃的睫毛中隱含著一絲不被人察覺的倦怠,他很累,讓人心痛。
就在悄悄看得出神時,他突然動了一下,她猶如慌亂地兔子受了驚嚇,飛快地跳了起來,逃離了他的范圍,匆忙地拿起了香料,假裝稱了起來。
崇奚墨好像只是動了一下,便就睡去了。
她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臉瞬間火辣辣的刺痛,她何時這么大膽了,竟然那么近的距離觀察一個沉睡中的男人,實在有些熟女的風范。
摸了一下滾燙的臉,悄悄轉過身去,接續她剛才的工作,不敢再看崇奚墨了。
崇奚墨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剛才受驚跑開的女人,她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沒有退去的紅,她竟然在偷看他,這是不是說明……
驀然,他的嘴角浮現了笑意,眸光看向了散發著熱量的火盆,良久地凝視著之后,他再次閉上了眼睛,似乎很享受這種氛圍,他的身邊有她,他睡得如此踏實。
悄悄接下來沒敢分心,一直忙碌著,一切都準備好了,天已經快亮了。
她將所有的香料裝進了盒子,決定親自給尚食主管大人送去,這樣也省著薛婉月親自帶人過來取了。
似乎這也是一個避開崇奚墨的好機會,她真怕他醒來,知道她和他一起在御香房里待了一夜,那該是一個很尷尬的場景。
她端好了盒子,又將火盆里火挑了挑,才小心地推開門出去了。
離開了御香房,悄悄直奔尚食主管薛婉月工作的地方,薛婉月雖然病體未愈,卻為了蒙古國宴的事情早早就起來了,也忙碌了好久,當她看到悄悄來了,立刻笑了出來,臉還是缺乏血色。
“我剛才還想讓人去取回來呢,你就親自送過來了。”
“我怕大人勞累,也怕他們說不清楚,出了什么差錯,就親自送來,一樣一樣地給大人解釋。”悄悄將香料的盒子放下了,拿出了方子。
“這是配方的詳細說明,也說了要添加些什么,注意些什么,這樣交給御廚,大人就能放心了,還有這些香料,我都分好了,也寫了字,不會弄錯的。”
悄悄心細地說明著,那些是烤全羊用的,那些是菜品用的,雖然不見得能全用上,但她能想到的,都準備了。
“你可真有心,哎,只可惜啊,不能留在御膳房,是我心里的一份遺憾。”
薛婉月握住了悄悄的手,她就是喜歡這個聰明的李春香,可惜后宮的事情實在太負責,她沒法保全了她,不然這尚食主管的位置將來怎么都得是李春香的。
“其實也沒什么,春香在哪里都是開心的,在太醫院,還能學一點醫學的知識,至于大人這邊,有什么吩咐,就盡管告訴春香,春香一定盡心竭力。”
“真是個好學的孩子。”薛婉月拍了怕悄悄的手。
“大人這樣消瘦,唇干臉黃,應該病情很重,國宴再這么一折騰,怕又重了。”悄悄看著薛婉月的臉色,覺得她這病確實為久病,沒有什么好的起色。
“真沒想到,你能看出我的病來。”薛婉月輕嘆了一聲,這才明白,皇上不是胡亂做的決定,李春香不是一個只懂膳食的女子。
“春香只是擔心,希望大人休息。”悄悄說。
“我這病也不適合做尚食主管了,本要讓你接替的……可是……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后宮娘娘們都自由安排,不必我這個局外人操心。”
薛婉月說完,命人將香料都收了,和悄悄又聊了一會兒,卻去膳房找藍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