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沖聽到這里,站起身來給那黑臉漢子跪下,感謝說道“大寶大叔的恩情,祁沖一輩子不會忘?!?
那趙大寶見狀急忙把祁沖拉了起來,說道“祁沖你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和你爹打小在一起,那是什么感情?那年獵殺那白老虎,若不是你爹救了我一命,我哪里有今天?你這么跟我說話不是生分了么?”
把祁沖按在凳子上,大寶又接著說下去“我跟你爹翻過三里林,又穿過一線天,再后面的地方我以前都沒有走過,就只能緊跟著你爹。待快到天黑的時候,我們來到了一處山崖邊,山崖下是萬丈深淵,根本看不到底,你爹說他給那地方起了個名叫老虎牙。我和你爹在頂上找個山洞,待了一夜。第二天,你爹把我們倆帶的繩子接到一起,又砍了些藤蔓連上,一頭綁在大樹上,一頭扔在懸崖下。他讓我在山崖頂上看住繩子,他自己順著繩子便爬下去了?!壁w大寶停了一下,又說道“祁沖,你爹下去的時候說,如果他有什么意外,讓我告訴你,要你好好的活著,做個好人。”
祁沖聽了這話,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流下來了。
大寶伸出大手,摸了摸祁沖的頭以示安慰,然后繼續(xù)說了下去“山崖下有濃霧,你爹一下去,我就看不見他的人了。我也不敢喊他,怕招來什么野獸,只能默默地等待,隨后就感覺繩子不住的抖動,到后來繩子的抖動又停止了。又過了老半天,我實在忍不了,就壓著嗓子喊了一聲,他還是沒有回聲。又等了老長時間,我又喊了一嗓子,這下倒是聽見你爹的聲音了,我趕快拽著繩子往上拖,你爹上來以后就說他讓百節(jié)毒蛇給咬了,不過卻說讓我不用管他,隨后他便把一顆很奇怪的草兒給我,讓我交給員外。我一看,傷口在小腿上,就先給他放毒血,然后趕快把他背回來了。也許是我毒放晚了,你爹在半路上就人事不知了。哎!”說完趙大寶又嘆了一口氣。
這時從大門外進來一個灰衣下人,急匆匆的問道“老王頭,員外是在這里么?”
老王頭點點頭,說“在里面呢,有甚麼事?”
灰衣下人不再理老王頭,只是高聲叫道“員外!員外!”
屋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一個青年,個子很高,面貌俊秀,一身藍色長衫,顯得風度翩翩。只見他微微皺著眉頭,道“嚷嚷什么?出了甚麼事?”
他這一出來,院子里的人都站了起來,口中齊稱“見過員外。”原來,他便是崇遠鎮(zhèn)的金員外,金小滿。
那灰衣下人上前說道“員外,府里來了客人,說是從黃土城來的。”
金小滿一聽,臉色頓時變了數(shù)變,片刻之后,他又回身進了屋去,只聽他在屋里說道“于先生,這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币矝]聽到于先生怎么回應的。不過金小滿再出來時手里卻多了一個紅色布包,他看了祁沖一眼,匆匆而去。
祁沖感覺,員外看自己的那一眼,似乎隱含深意。
大家又待了一會兒,日暮西山,天色已經(jīng)慢慢暗下來了,只聽里屋有人說道“祁沖進屋里來點上燈,其他人先回去吧。”
祁沖早已等的百抓撓心,坐立不安,聽了這話送走老王頭、大寶等人后,急忙進了屋。屋里光線更暗,祁沖先摸著火石,將油燈點燃了。再一看床上,老爹還在昏迷著,一條右腿腫的竟如水桶一般,上面插滿了銀針,床邊一個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捻動著手指,又插了一個上去。
祁沖走上前去,有些囁嚅著問道“于先生,我爹他有沒有事?”
那于先生四十來歲,目光閃爍,下巴上一縷山羊胡子,頗為飄逸。他坐在床前,意態(tài)平淡,并不理會祁沖,只是專注于手中的銀針。只見他雙手忽快忽慢,忽彈忽捻,在那些微微顫動的針上起伏,過了好一回兒才停手。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又將那些銀針慢慢拔了出來,一一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