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阻止一切,遑論波濤之上,黑魆的炮口正對著他們,似乎不帶任何感情。
哨塔上的烽火早已被點燃,帝國士兵卻仍然置若罔聞——實際上,他們根本沒有閑暇去理會這種必然發生的局面,喬萬尼只是做了個折中的判斷,判斷西海岸沒有多余的兵力向切什梅發起支援。沒有備用計劃,沒有任何退路。盡管帝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奇跡不斷上演,萬劫不復,倒也只需要一刻功夫。
“司拉瑪阿訇!漫山遍野都是羅馬人!都是羅馬人!”小僧侶撞開門,跌跌撞撞地跪倒在散班阿訇面前。而被稱為司拉瑪的司祭,似乎并沒有聽見如此迫切地呼喊。
“他們往北去了!有好大的船。還有好多兵!”
司拉瑪半睜開眼睛,斜睨了一眼不過十歲的小家伙。白頂清真寺匆匆筑起時,他只不過是一無所知,被人遺棄的病弱孤兒,卻在耳濡目染之下,為穆罕默德與他的“國土”“殫精竭慮”。
“這與我們何干。”
阿訇停止了誦經。既然被打斷,也沒了虔不虔誠的說法,他走向洞頂的飄窗,望向瓦萊林托的海岸——無數輕舟乘浪而來,帶著無數面容堅毅,信仰堅定的戰士,踏上小亞細亞的土地,屬于他們的故土。
“您不擔心嗎?老師!他們會掠奪我們的土地!殺害我們的親人同胞!”
“小家伙,什么叫我們的土地?誰是我們的親人同胞?”
“老師?您是什么意思?他們說不定會來掠奪我們的田地,搶走我們的牲畜——他們會沖進清真寺放火燒死我們!他們會玷污我們的信仰!先知的圣訓怎么能就這樣被……老師!你看,他們沖過來了!他們沖過來了”
“無關信仰,我的小家伙。這是戰爭。”
瓦萊林托白頂清真寺燃起熊熊大火的那一刻,血腥的大幕,終于被逐漸拉開。
小小的漁村中,只有悲涼的嗚咽,與來不及逃竄的無辜者的哀嚎。而流離失所的難民們,正噙著熱淚回頭最后看一眼他們的故鄉,隨后背著少數財物,不再留戀。
“給我追上去,砍了那個帶著個小孩的異教徒!”
奉命掠奪給養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這么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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