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白夢氣惱得不行,瞪著伊諾的笑臉,卻不知道說什么。
咬人的是她,把人咬傷的也是她,她還要去責怪傷者嗎。
哪怕引誘慫恿她去這么做的人就是伊諾。
可是伊諾發瘋,她應該清醒的,不該跟著他發瘋。
伊諾笑得愉悅,這一刻他的眼神沒有再克制,洶涌的情感席卷而來如漩渦。忽的,他的笑容一斂,視線似網把時白夢捕獲得不留一點空隙。
這么兇悍,這么偏執,這么瘋狂。
時白夢腦子里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車上溫臨川對自己說的話。
他說,伊諾看他的眼神很可怕。
他說,晚上不能一個人出門了。
他還說,伊諾在她的身上用盡了喜歡。
所以,不可能再喜歡上其他人。
那時,時白夢沒敢信。
現在,時白夢信了。
下顎被伊諾的手擒住。
大拇指摩擦過唇瓣。
唇上畫得精致的唇妝輕易被抹花。
在邊上細白的肌膚上暈開,便把一絲不茍打亂,猶如一點朱砂落入純凈的水里。
只需要一滴,就足以將整杯水浸染。
伊諾的眼神一深。
時白夢被那突然加重的力道,迫不得已的抬了抬下顎,卻絲毫不避的和伊諾對視。
這次她想親眼看看,他平日里隱忍克制的東西,到底有多深多渾厚。
哪怕這樣的行為給她帶來的可能是滅頂之災。
所謂你在注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注視著你。
她在玩火。
冒著的危險。
真是瘋了!
時白夢覺得自己思想被分成了兩個。
一個理智又清晰的告訴她,現在的行為很危險。
一個興奮義無反顧的投入瘋狂的行經里。
兩人對視間,時白夢的手攀附著伊諾的肩膀,從手底下僵硬的肌理明白到,男人此時的身體繃得有緊。
忽的,伊諾閉上眼睛,將手從她的下顎松開。
薄唇微動,張合很小,沙啞的聲線緩慢的溺出來,“不早了,夢夢要去……”他嘴唇倏然抿緊,閉著的雙眼睜開,那雙平日碧藍如洗,天空般廣闊純澈的眼睛,竟是暗得幽藍近黑,惡獸般張牙舞爪。
一瞬不瞬看著半空被時白夢抓住的手。——他松開她下顎的手。
然后慢慢的移動,定格在時白夢的臉上。
她知道這代表什么嗎。
她知道選擇了什么嗎。
饒是時白夢早有準備,可真看到這樣的伊諾,還是忍不住顫栗。
兩人貼得這么近,她既然能夠憑接觸感知到他的緊繃,他又怎么會錯過她的輕顫。
換做是其他時候,這種顫動勾起的是伊諾的憐愛之心。
可是現在,時白夢親手打開惡獸的籠子,然后以這般羸弱之態在他面前,引發起的只有惡獸更加洶涌,渴望去蹂躪欺凌的……望。
有什么東西在失控。
時白夢腦子里一邊炸響著你簡直鬼迷心竅了??!
現實中眼睛一閉,嘴里飛快的無聲的呢喃了一句“分明是美色誤人?!比缓竺骈T往前一送。
把自己心甘情愿的親自送到了惡獸的口里。
瘋狂遠比溫和更有感染性。
被反客為主,陷入狂風巨浪中,能做的只有雙臂用力抓緊手中之物保持平衡的時白夢,心中如是想著。
她會這樣瘋狂,一定是被伊諾傳染了。
瘋狂化身為火種去點燃這一切。
只為了看到他最真實的一面。
原來她什么都沒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