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情緒不穩定的時白夢沒能聽出這些變化,自然也沒發現伊諾的異樣。
“你突然昏迷不醒。”時白夢有許多話想要說,結果到頭來只冒出這句話。
如果伊諾是單純昏迷不醒,時白夢也不會這么慌張。可是送到醫院后,醫生也沒能得出確切的診斷結論,她嘗試進入他的夢境,卻……什么都沒有!
完全進不去,連入口都消失了。
從未出現過的情況讓時白夢陷入未知的惶恐。
不斷告訴自己必須冷靜下來,成果并不理想。
她隱約記得兩天前,她好像是進入了伊諾夢境,可是真的太困了,所以在他夢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也都沒有印象。
時白夢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無意識的在伊諾的夢境里做了什么,傷到了他的精神才造成這一切。
這個猜測讓時白夢整整守了伊諾兩天,不是睜眼看著他,就是不甘心的繼續在夢里尋找他的夢境入口。
直到剛剛被伊諾的撫摸弄醒。
聽到她的回答,伊諾沒有說話。
這會兒因伊諾的蘇醒,緩過勁來的時白夢,終于察覺到絲絲不對勁。
她疑惑的看向伊諾,和他一直鎖定在自己臉上的目光接觸。
這種視線該怎么形容才好?讓時白夢汗毛直豎,倒不是害怕,而是……
時白夢遲疑的向邊上偏了偏頭,然后就看到伊諾的目光也隨著她的動作而動。
似陰騭的蛇類,看似慵懶的沒有撲殺,形同實質的視線已寸寸給她打上標記。
大概是發現時白夢神色的變化,伊諾眼睫輕顫便垂了下去,濃密眼睫給眼眸投下淺薄的陰影,猶如被朦朧霧氣漂浮的冰川群山,連冰冷也化作了空靈的飄渺。
“過來。”伊諾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身體往邊上挪,空出了一半的病床。
時白夢沒有猶豫,脫掉鞋子就爬上去,躺在他的身邊。
女子初一接觸到他的身體,伊諾肌肉緊繃了一瞬,然后凝眉放松,同時也克制住差點轉身就把她狠狠抱進懷里的沖動。
下一秒,他的肩膀被攬住。
時白夢用力把他摟到自己的懷里。
沒看到腦袋靠在她肩窩里的伊諾,表情出現短暫的怔愣。
“對不起。”
伊諾回神,“為什么道歉?”
時白夢先搖頭,接著說“這次我知道了。”
“看著你昏迷不醒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時白夢把自己的臉貼著他的頭,“好難受。”
“對不起。”又一次道歉,時白夢心里明明清楚道歉根本沒什么用,伊諾未必想聽這個。可是她現在有很多話想傾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到了嘴邊不自覺就變成了道歉。
只是想到伊諾曾經好幾次經歷這樣的情況,也說過不想她冒險。
那會兒她還跟他爭論,就算最后是她讓步了,內心深處依舊沒放棄自己的打算。
果然這世上哪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唯有真的親身經歷了才能明白。
聽著女子有幾分嗚咽的嗓音,伊諾雙目望著前方沒有具體的焦點,深處沉淀著濃郁的陰霾。
陰霾之下住著一頭幾近瘋狂的獸,張牙舞爪的嘶吼,恨不得掙脫理智的鐵索,用遍體鱗傷的身軀、爪牙,將近在咫尺的柔軟身體刺穿抓緊你沒有資格道歉,他要的也不是道歉!!
將她抓起來,關起來!
只有他的世界,只聽他一個人的話!!
再也不敢,也沒辦法私自犧牲,私自冒險!!!
碧藍眼瞳周圍慢慢泛起預示著瘋狂的血絲。
伊諾扣著時白夢腰的手倏然收緊。
“唔。”時白夢疼得皺了下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