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吳馬上不請自來,就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唐江生身邊。
當然,忻吳也的確沒有什么需要刻意回避的緣由,這次只不過是賣唐江生一個順水人情罷了。
“不得不說,他認識你,算是他的福分。”忻吳話鋒一轉,突然對唐江生說出這樣一番話,神情無比真摯,“若非有你在場,我是絕計不可能讓他死的這般安詳平靜的。”
唐江生深深地看了一眼忻吳,隨后嘴角掠過自嘲般的笑容“后半句話我不反駁。至于前半句,雖然我一時半會兒猜不到你因何要說這種謊話,不過你可以就此打住了。”
唐江生袖口一震,一張符紙眨眼間便被他捏在手中。默念法訣后,唐江生松開手指,符紙被其猛的甩在地上。
而這土地仿佛也在此刻活過來似的,略帶黯紅的泥土不斷向外翻涌,一盞茶后,形成了一個可以容人的大坑。
唐江生再把另一張符紙丟向老三的腦門,老三的遺體周圍居然憑空升起一陣氣流,就這樣將其抬進了坑中。
“覆!”唐江生口中念出一字,坑外的泥土頓時紛紛回填,就這么一點一點地,將此地壘成了一處墓冢。說是墓冢,其實從外表看來,就和一個小土丘一樣沒多大區別。
“你什么意思?”忻吳眉頭緊皺,“我虞山可不葬外敵。”
“這不是葬,你再好好看看。”唐江生的施法并未結束,而是繼續掐訣撒符。
忻吳不解其意,不過還是釋放出靈識,仔細觀察著這處唐江生動過的土地。
“散靈縛神陣!”看出門道來的忻吳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你竟然會這等邪祟的法陣?看來我以前還真是小覷你了!唐江生,你”
“你什么?有話直說就是,反正我也打不過你。”唐江生收功散力,一雙黑色的瞳孔古井不波,“法陣就是法陣,你正著用,便有正著用的效果,反著用,亦有反著用的功能。況且你們虞山妖修,不是最擅長此等法陣逆施之事嗎?”
唐江生卸去自己身上破爛污穢的外衣,從乾坤袋中拿出一套干凈整潔的穿上,絲毫沒有避諱忻吳的意思。
“你方才是不是想說,我是一個怪物?或者一個災星?我都習慣了,不差你這一兩句。”唐江生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和衣襟,不悲不喜地說到,“三哥既然死都死了,那就更應該好好利用他的遺體,就當是讓他為自己在虞山犯下的殺孽,贖罪吧。”
忻吳突然感覺到一陣脊背發涼,彼時他才想起來,唐江生不僅缺失了怒魄,七魄之中,他還缺失了哀魄!
如果說忻吳是不想讓外敵的尸骨滯留在虞山,那唐江生便是從心底里忘記了讓死者“入土為安”這個概念!
散靈縛神陣——顧名思義,是一種散去靈力,將神魂束縛住,永世不得超生的狠毒法陣。
但唐江生卻反彈琵琶,將老三的神魂用符紙構筑出的法陣困住,不斷散溢老三的修為靈力,來反哺這片山域。
畢竟若是沒有神魂這個容器,其體內的靈力之水,自然也就無法被虞山循序漸進地完美吸收。
對虞山而言,唐江生此舉無疑是功在千秋,不過在當局者看來,其手段實在是有夠殘忍毒辣。
此時的唐江生,其實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給旁邊的忻吳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至于忻吳身上一直藏著,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青歸,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縮在唐江生的衣領里瑟瑟發抖。
半個時辰前,唐江生還在和老三生離死別,言語之中滿是不舍與深情;半個時辰后,唐江生便可以面不改色地將老三做成法陣陣眼,讓他死都無法安息。
雖然唐江生對還活著的同伴有著難以割舍的執念,但這并不意味著在他們死后還能得到唐江生不改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