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貨!”一道焦急高亢的聲音自營帳中響起,“咳!咳咳咳!”
忻吳猛地睜開雙眼,一手捂住嘴,一手抓向空中,當然,那里什么都沒有。
“啊——!忻吳大人!忻吳大人!忻吳大人啊!”一只黝黑的蜣螂不知從何處突然蹦跶過來,踩在忻吳臉上,一抹鼻涕一把淚地哭訴,“忻吳大人你不要死啊!你看我一眼啊!你還欠我一百壇酒沒還吶!你想賴賬賴到陰曹地府去嗎?”
忻吳面無表情,眼神死的相當徹底,收回伸出的右手,將青歸拈起來放在眼前,毫無感情地言到“你再說一遍,誰!還欠你一百壇美酒來著?記住,要實事求是。這么油光瓦亮的殼兒,信不信我一塊一塊給你拔下來?”
青歸的六條腿在空中不斷晃動,都快晃出殘影來了。
“忻吳大人,那一百壇酒真香!我一滴沒剩,全給喝完了。”似乎是知道自己難逃魔爪,青歸逐漸停下動作,滴溜溜地望向忻吳,“忻吳大人,你快放我下來!我嗝~”
一股酒氣撲面而來,忻吳用另一只手捏緊了自己的鼻子,腦海中彼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這只作妖的蟲子用滾油給油炸了。
“你怎么跑出來的?”忻吳從床榻上艱難地撐起身子,傷口隱隱作痛,“那黑袍修士呢?楊平呢?衰貨呢?”
“是我放它出來的。嗯——這么說也不準確,其實是你那個乾坤袋已經差不多被它給咬穿了,我只是搭了一把手,把缺口劃開了一些。無天忻吳,你不會怪我吧?”
忻吳循聲望去,于簡肅的軍帳中看見兩個身影,一個悠然自得沏著茶,一個聚精會神擦著劍。
“劍?劍!”忻吳把青歸放在肩上,隨后立刻看向腰間,“沒有?”
于是忻吳伸手,把全身上下摸了個遍,并將身上所有的乾坤袋翻了個底朝天。當然,還是沒有。
“別找啦!你的討渝劍不在這里。”無天不語端起一碗茶,將之遞給忻吳,和顏悅色地說道,“慢慢想,不急。想不起來,看我不揍你丫的。”
忻吳戰戰兢兢地接過茶碗,看著茶碗蒸騰的熱氣,聽著帳外的甲胄相撞之聲,眼神中露出悲戚之意。“老師,這是滾水”
“為師知道。”無天不語朝茶碗努了努嘴,“端給你,是讓你給為師吹涼,為師要喝。”
忻吳端著茶碗,嘴巴抿成一條線,顯得可憐兮兮。
然后青歸飛起一腳,直接把忻吳手中的茶碗踹翻,茶碗在從床榻滾落下地,轉了兩圈,最終還是傾覆了。
“”無天不語懵了,眼神發直。
“”忻吳把嘴抿得更緊,似乎是在憋笑。
“”權輕侯瞟了一眼,隨即放下劍,默默走出營帳。
“呔!你這老賊莫要倚老賣老!看不出來我家忻吳大人有傷在身嗎!”青歸六腿并用,爬上忻吳的腦袋,一指無天不語喝罵道,“不要以為你是忻吳大人的老師,我就不敢對你動手!你敢和我比酒否?”
“又想騙酒喝!我是虧待了你還是咋地?”忻吳一邊嘆氣一邊搖頭,從床榻上翻下身,將茶碗撿起,“老師,您還要喝茶么?我給您沏去。”
一語言罷,忻吳也不待無天不語回應,便自顧自地走向茶壺處,拿起來搖一搖,竟然已經空了。
“終究還是,緣分不夠嗎?”無天不語低聲呢喃,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樣子。
“就這么想喝么?”忻吳回首看向無天不語的身影,沒來由地感覺一陣揪心,“你給我吐一壇酒出來,就當是我欠你的。”
“忻吳大人,我真沒有”青歸還想辯解一二。
忻吳把青歸從頭上逮下來,眉眼一橫“嗯——?”
“唔——還有最后一壇。忻吳大人!咱可說好了!這是欠的!你又欠我一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