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崽子怎么沒聲兒了?”營帳之內,無天不語側耳聽著身后的動靜,卻什么都沒聽著,除了死寂,還是死寂,“咳咳!徒兒,為師口渴了,替為師沏一壺茶來?!?
巡視營地的兵士踏步路過,帶起的風勢將帳簾掀起一角,仿佛有誰咧開嘴,偷偷嘲笑著裝腔作勢的某妖。
“忻吳!你發什么愣呢!”無天不語忍不住了,率先轉過身,抬眼望去,登時便瞧見忻吳像根木樁似的呆立原地,“呵。我讓你神游物外!”
無天不語抓起桌案上的茶盞,朝著忻吳的腦門就砸了過去!這一下要是砸中,不說頭破血流,被砸個七葷八素恐怕還是有的。
茶盞來勢兇猛,但忻吳卻不為所動,連眼皮都沒眨一下,看得無天不語心頭一驚!他哪里想得到忻吳當真不閃不避?
“你這老賊!竟出手偷襲!還要臉不要?”眼見忻吳靠不住,青歸立刻施展神通,一股吸力自其口中驀然顯現!
可無天不語怎么說也是元旦圓滿的修士,盡管此番連半成力道都沒用上,卻也不是連第一次天劫都沒有渡過的青歸可以任意抵消的。
只聽“啪”的一聲,茶盞堪堪擦過忻吳的額頭,砸在了一旁的梁柱上!青歸竭盡全力,也只能做到稍微改變茶盞的飛行軌跡,不過它還是做到了,成功保護了自己的忻吳大人。
而原本還在發愣的忻吳卻因為這道茶盞的破碎之聲陡然回神,在他想來,或許只過去了一兩息也說不定。
“你究竟有何破陣妙招?還不速速道來!”忻吳偏過頭,將耳朵靠近青歸,不說欣喜若狂,至少也是喜不自勝,就差把青歸捧在手心親上兩口了。
青歸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忻吳的問題,而是從忻吳的右肩一溜煙爬到左肩,怨念叢生道“忻吳大人你慢點兒!你想壓扁青歸嗎?還有還有,大人剛剛是怎么了?仿佛魔怔一般,沒有半點反應!青歸可是從這老匹老東西手中保護了忻吳大人您哦~”
“你還不如叫老匹夫,這口改的有意義么?”忻吳將視線移到另一側的肩頭,只見青歸一對前腿扒拉著他的衣衫,然后不斷用小腦袋在他的衣領處蹭來蹭去,一副“求表揚求撫摸求獎勵”的模樣。明明只是一只蜣螂,真不知道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么許多撒嬌的手段。
“難道是跟圣女大人待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耳濡目染了什么?”忻吳摩挲著下顎,眼中泛起玩味和好奇,將“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詮釋地淋漓盡致。
只不過這邊廂忻吳和青歸玩的不亦樂乎,另一邊的無天不語已經默默用修為托起了茶壺,也不知是想將里面的滾水澆在忻吳頭上,還是直接將茶壺扔過去,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都沒好事兒。
“哦對了!先做正事要緊!咦?老師,你為什么要將茶壺舉起來?是要添水嗎?這種事知會忻吳一聲便可,哪里用得著老師親自動手?老師您快坐下,我待會兒跟您說個好消息,保證讓您開心地手舞足蹈!老師您為何眼中噙滿淚水?”
忻吳神采飛揚、口若懸河,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老師此時直想撕爛他的嘴,扯出他的舌頭,再拔光他的牙!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話——
“你趕著上墳啊!”無天不語聲嘶力竭地控訴,恍惚間有一種“閨女長大了留不住了覆水難收就這樣吧”的感覺。可是他并沒有閨女,忻吳也不是女修,倒可以算半個兒子。
忻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完全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問題,還以為是自己手腳慢了,惹得老師不高興,于是趕緊將桌案上的另一個茶盞翻過來,替老師誠摯地斟上一盞茶。
“老師,破白虎臺的辦法,有了!”忻吳將茶盞恭敬地端與無天不語,同時伸出食指點了點青歸的腦袋,催促道,“還做夢呢?醒醒!快將你那辦法說與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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