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初醒的青歸戀戀不舍地離開了忻吳的衣領,立起蟲軀,趴在忻吳耳邊嘀嘀咕咕嘀嘀咕咕,時不時還瞟一眼無天不語,似乎并不想讓其知道。
其實青歸大可不必如此費心思,反正他說什么無天不語都聽不見,還不如大大方方的,明目張膽指著無天不語的鼻子罵街,豈不更痛快?當然,忻吳是絕不會同意的。
“嗯、嗯,好的,明白。”忻吳一邊仔細傾聽,一邊不住點頭,看起來對青歸的計劃頗為滿意。
不多時,青歸重新趴在忻吳的肩膀上,優哉游哉地享受著自家大人的氣息。而忻吳則微微沉吟,將青歸所言重新梳理一遍,再補足了幾個要點,方才侃侃而談。
“老師,青歸的想法是這樣的——第一,我伏虎營將士于百里軍的白虎臺前擺開陣勢,但只列陣,不進攻;第二,待到夜晚,我軍一分為二,一部分布置法陣,法陣必須一晚完成,另一部分則全力戒備,謹防百里軍偷營;第三,我與老師其中一人率兵,繼續于臺前列陣,另一人則帶隊潛入地下,破壞乾金、兌金、坤土三個方位的靈脈;第四,完成上述目標后,執行敵進我退,敵退我進,敵追我跑,敵疲我打的作戰方針!”
作戰計劃一共四步,忻吳竟一氣呵成,脫口而出,看來是對青歸的計劃高度贊同,才能做到這般熟稔。只是忻吳這邊沒有問題,不代表其他人能心領神會。
“不進攻,卻還要列陣,可以理解為是虛張聲勢,可為何要毀去乾金、兌金、坤土三個方位的虞山靈脈?”無天不語來到沙盤前,盯著沙盤,問向忻吳。
“虞修擺這‘四方神獸陣’,便是要借四圣獸之力,以‘斬妖除魔,恪守四方’為陣意,殲我虞山修士。白虎臺的百里武榮本就修為莫測,有此法陣加持,豈非如虎添翼?”
言及此處,忻吳頓住話頭,將沙盤上代表伏虎營的旗幟盡皆推倒,他的意思很明了——如若一味強攻,只能是全軍覆沒。
“所以你的意思是,先斬斷這頭猛虎的雙翼?”無天不語看著被推倒的旗幟,臉色略微難看。不過這也不奇怪,兩軍交戰的結果一開始便被預測為伏虎營這邊一敗涂地,作為統帥的無天不語,怎么可能有什么好臉色?
忻吳將無天不語的神情完完整整地看在眼中,他清楚這種滋味不好受,但現實就是現實,令人低頭折腰的現實。
“百里武榮占據法陣之利,我們斷不可硬拼,所以才要擺出一副與之決戰的架勢迷惑敵軍。只要能夠爭取足夠的時間,以我虞修對虞山的熟悉,毀去這三處山域的靈脈,可謂是輕而易舉!沒有虞山靈脈的支撐,白虎臺的局部法陣遲早會露出破綻,屆時牽一發而動全身,便是我伏虎營眾修轉守為攻的良機!”
“毀去靈脈這可是我虞山妖族繁衍生息,修行迎仙的根基,你如此行事,無異于飲鴆止渴啊。”無天不語的手指敲在沙盤邊緣,眉頭緊鎖,甚是猶豫。
忻吳將沙盤中的旗幟重新立起,攏于自己面前,沉聲言道“只要族群還在,靈脈可以慢慢修復;族群沒了,就是亡國滅家。老師,兩弊相衡取其輕,正面交戰,我軍勝算,不大。”
一語言罷,忻吳再次將立起的旗幟推倒,這一舉動,和在無天不語心頭上再扎一刀沒兩樣。
“你倒是將這個中利害看得通透,那你倒是說說,可有什么辦法,重塑我虞山靈脈?!”無天不語轉頭盯向忻吳,雙目眨也不眨,口吻已近質問。
“當然,是有的。”忻吳面色凝重,看樣子這個方法,即便是他,也不愿意過多觸及,“散靈縛神陣”
“什么!居然是‘散靈縛神陣’?!”無天不語抑制不住,大叫起來,“這等邪祟狠毒的法陣,你竟想布之于虞山?你可知道,布置這‘散靈縛神陣’,會耗損多少陰德?你就擔心自己隕落之后,墮入幽冥陰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