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馬蹄踏地和車轱轆轉動的聲音,儀仗隊漸行漸遠。
作為齊國的質子,東川業理所當然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一個數十年來生活在衛國的異國少宗主忽然跟衛王提出要求,說想出去轉一轉、走一走,于情于理,衛王都不便怎么拒絕。
正因為如此,儀仗隊既是必不可少的牌面,也是衛王表達善意的象征,同時還是其安插在東川業一行人身邊的眼線。
在駛離衛國邊界線的剎那,秦晴曾挑開窗簾回望虞山,即便秦風給她最后一眼的神情仍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可她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的哥哥,好像哪里變了。
“終究還是走了啊。”秦風一直眺望著秦晴離開的方向,直到秦晴所在的馬車確實離境,秦風方才戀戀不舍地轉過身,向虞山山里走去,“你在我身邊,我可以護你周全;但你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便得諸事小心吶。你說呢?圓白菜?”
馬兒撲扇撲扇耳朵,敷衍性地甩了甩尾巴,顯得百無聊賴。
“咳咳。它叫‘小白’。”衛法走上前來,替秦風拽住韁繩,“真是一匹難得的駿馬!放眼衛國,恐怕無出其右!我說秦風,‘小白’這名字如此形象貼切,你是如何與‘圓白菜’記混的?”
小白從鼻腔中噴出兩道熱氣,對于衛法的吹捧,它很是受用。
“啊?不都是菜么?反正都是口糧,想起來就一鍋亂燉下酒唄。”秦風腳底生風,走得越來越快,多年不下虞山,他竟有一絲別樣的感覺,“走走走!吃酒去!百里朽也來啊!”
百里朽沒什么意見,他也正想和秦風再交交手——在看罷秦風與老管家那看似風微浪穩,實則波瀾壯闊的斗法后,沒有哪個奮勇直上的修行者會心如止水。
“秦風!你與那老者的戰斗,誰贏了?”“你猜。”
衛法看著二人逐漸模糊的身影,也是一心想要加入他們,畢竟秦風的邀請只涉及了百里朽,對于他衛法,那是默認其一定會去的!
“你們等等我!”自古以來,士可為知己者死,得秦風如此高看,他衛法定當不負,“我說你倒是快動啊!哎呀,你放心!秦風一門心思全撲在修煉上,哪會有心思貪圖什么口舌之欲?待會兒你配合點,我再把你從他那兒要來,不就萬事大吉了?”
四蹄就跟四根木樁子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白狐疑地看向衛法,仿佛在說“行不行啊你?我瞅著你好像不是很強吧?”
這小眼神看得,衛法登時就冒火了,一把甩開韁繩,怒斥道“那你走吧!我絕不攔你!只是日后被衛國的其他道友同仁逮住后,別指望你個禍害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一語言罷,衛法毫不遲疑地轉過身,向著秦風和百里朽的方向追去,而小白聽聞這話當即便寒毛直豎!
一想到自己在衛國“為非作歹”這么多年,現在最大的靠山說走就走,那日鬼頭烈焰刀灼燒鬃毛的恐懼直到今日依舊揮之不去。小白立刻就慫了,連忙揚起四蹄,“咻——”地一聲追上衛法,一人一馬在虞山如履平地、縱橫馳騁!
“衛法,這馬騎著可舒坦?”百里朽瞟了瞟旁邊端端正正坐于馬背上的衛法,感覺有些礙眼,遂以一副盛氣凌人的口吻對其說道,“我與秦風步行你騎馬,還不快給我滾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剛猛的威壓瞬間從百里朽身上噴薄而出,轉眼間就將衛法圍的水泄不通,欲將其拽下馬來!
以衛法的修為,自然是應對不及,可小白卻宛若十分熟悉這一攻擊方式的應對之策,只見其先是一陣急促響亮的馬嘶出口,百里朽的威壓隨即出現了一瞬間的停滯!借著這一剎那的機會,小白已經載著衛法騰入高空!
要說這小白連妖修都算不上,甚至連第一次天劫都沒有渡過,卻能施展這等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