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絮一般,輕飄飄地飛向空中,從上往下俯瞰衛靈。
在不清楚這些死尸白骨有何種特性之前,貿然與其接觸,乃是極不明智的——不如一把火直接燒了吧。
撲了個空的衛靈似乎并未料到衛法會有此一著,因為他已經釋放了自己的元丹威壓,不說將衛法完全控制住,但至少氣息是牢牢鎖定住的。可就在剛才,衛法仿佛忽然化身成了一條泥鰍,直接就從他的威壓范圍內滑不溜手地脫離出去。
這是個什么操作?衛靈當場就懵了!本來就呆頭呆腦的死尸此刻神態不復猙獰,而是流著哈喇子,在點將臺上漫步目的地游蕩著,至于哪些擁有鋒利骨刃的白骨,由于沒有衛靈操控,更是直接就散了架。
“呵呵。”六角一處,秦風搔弄著嘴角,忍不住笑出聲來。
林斂、李想、錢不富、鄭六萬四位監事皆向其投去疑惑的目光,不知道秦風剛才為何發出了一道略含嘲諷的笑聲。在他們看來,衛靈的反應的確稍顯遲鈍,可以秦風元丹巔峰境的修為,如此不加掩飾地譏笑低階修士,還是頗為不妥的。
“畢竟是山野妖修,在‘禮制修養’方面,還是有所不足啊。”沒有得到秦風的回應,于是林斂自顧自地分析起來。
其實林斂分析的還算到位,只是他搞錯了一件事,那就是秦風針對的對象并不是一擊不中的衛靈,而是彼時正騰于空中的衛法。
五監事之中,只有百里朽準確地知曉秦風究竟在想些什么——在秦風消失的那一年光景里,代替秦風磨礪衛法的,不是別人,正是不足三歲的南山菊!而直到小南山擁有清晰明白的自我意識之前,它就像籠子里歡騰奔跑的倉鼠一樣,永不停歇地釋放著元丹威壓,還是元丹后期威壓,還是來自于秦風的元丹后期威壓!
雖然那段時間衛法的抗威壓訓練進行地還算順利,成效也十分顯著,可副作用就是衛法每日下來都跟蝸牛章魚似的,軟綿綿地躺平在地上。由于體內靈力都被用來抵抗元丹威壓,短時間內,衛法甚至無法催動修為抵御寒冷和饑餓!
明明是元丹中期的修士,修煉到一定程度居然會有冷死或餓死的危險,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嗎?好在有衛度對其悉心照顧,要不然衛法早就曝尸虞山了。
“秦風監事,請自重。”點將臺上空,身為司禮的昭漫自然不會對秦風不合時宜的譏嘲置若罔聞,當即便用神念傳音進行警告,嚴肅正經的神態不像是在和秦風擺架子。
秦風瞅了一眼昭漫,一眼一眼又一眼,連續瞅了好多眼,就跟瞅一眼就會忘一眼似的,直到把昭漫這座千年冰山都瞅得怒形于色時,方才語調輕浮地調侃道“你太較真啦!雖然這并不是什么壞事,但難得的衛家門主之戰,還是放松下來好生享受一下吧。”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除了正全副身心投入戰斗的衛法與衛靈,其余監事,包括百里朽,皆是瞠目結舌!
“較真”這個詞,往好說就是一絲不茍,往壞了說就是死板枯燥,只是放在昭漫身上,怎么著也聽不出贊美的意思來。
“你!”
昭漫正欲發作,就在這時,點將臺上忽然飄散出一股淡淡的臭味,這股臭味極為熟悉,可昭漫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什么。
“原來你的小可愛們不會飛哦!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只見衛法輕拍乾坤袋,且明明就是乾坤袋,卻偏要做成香囊的模樣,看起來別有一番閨閣情懷。而隨著衛法的這個動作,六個赤血顏色的玉瓶虛浮于半空之中,與他身上的服色如出一轍。
“放心,這不是什么危險的東西,畢竟此戰的規則是‘禁殺’嘛。”
話音未落,衛法兩只手各拿三個赤血瓶盤旋于衛靈上空,瓶塞自動脫出,瓶口朝下,數股粘稠的無色透明液體傾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