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三月過去,衛府的祖廟再次打開,主持葬禮的依舊是衛祭,可到場的代表,卻是包含了整個衛六家。比起之前被秘密下葬,導致無人祭拜來的衛仁,這一次的國葬才算真正意義上的緬懷。
畢竟衛仁在世的時候,也是衛六家爭端最少的時期——在此期間,衛國的國力飛速發展,由此成為了與周國、晉國三足鼎立的強國!這樣的豐功偉績,需要有人來銘記。至于那個悍然自爆的衛譽,則是連尸骨都找不到,或者說,連進入衛家陵墓的資格都沒有。
“衛度,從今日起,你就是衛家的家主了,同時也是衛國的國主,即衛主。”秦風想伸手摸摸衛度的頭,可手剛抬起來就放下了,“你的大哥還在我虞山休養……我問過那群老妖怪了,沒有百年時間,衛法恐怕是醒不過來的,這段期間,你就得獨挑大梁了,明白嗎?”
秦風的神色十分復雜,復雜到衛度根本看不懂,可即便如此,心如刀絞的感覺還是真真切切地影響著他。只是到了今日今日,再讓衛度喚秦風一聲“先生”,他已經喊不出來了。
“是,前……輩,衛度定當竭盡全力,不負前輩期望。”
兩側的侍女替衛度整理好儀容——不用細看,都可以明白那穿戴的衣飾發簪之貴重,絕不是一般的物什可以相提并論。畢竟那每一毫每一厘,都是秦風拜托李想悉心打造,也算是結了一樁師徒因果。
“戚戚乎如天妒雄主,而令生者哀;浩浩乎如薪火相傳,盡歸一。”衛祭唱到此處,聲樂便戛然而止——此刻需要的,乃是新的衛主,登基!
“去吧,大家可都在等著你呢。”秦風終究是給了衛度他最想要的,盡管過程曲折離奇,可也算完成了與衛仁的約定,“雖然現在才說顯得有點多余……不過從此刻起,你衛度便不再是我秦風的記名弟子……你不再是我虞山的妖修,而是衛國的衛修,名曰‘衛刑’。”
衛度點點頭,眼眶略微濕紅,可卻是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這一條令他家破人亡的道路——那座曾經束縛他的牢籠,似乎已分崩離析。
“一個百日祭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說秦風,能不能別那么煽情。”待衛度離開后,一旁看著這一切的百里朽終于忍不住嘲諷起來,“幸好衛法那個呆子趕不上趟,不然你倆是不是還要當場哭成淚人兒啊?你……你這是什么眼神?我有說錯咯?”
沒錯——此時此刻,秦風正以一副心事重重的目光盯著百里朽,要說是因為衛度繼任一事,好像是說的有些太過了。不過秦風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竟連一句是是非非都接受不了了?
“你不是吧?衛度那小屁孩兒跟你非親非故的,你犯得著為他這般費心?”百里朽死活不肯認錯,雖然實際上他也沒什么錯,可秦風的眼神還是明明白白地告訴百里朽——他有點不高興。
“沒有,你誤會了,我不是因為這個。”
秦風來了兩波深呼吸,可心里的陰郁卻是有增無減——這種情況,就連數月前作為虞山特別代表出席“六家會議”時都不曾有過。在那次的會議中,煙鈺也是作為證人,與衛楓一起,控訴了衛譽的暴行,解除了多年來虞山和衛六家之間的誤會。因為證據確鑿,所以整個會議過程沒有什么太大的波瀾,只是氣氛之沉重,令人難以呼吸。
“百里朽,現在四下無人……我想知道,那受你驅使的黑炎,到底是什么來歷?”秦風到底是將這個疑惑問了出來——彼時秦風心頭那一股不安與躁動,仿佛正是指向之前見過的黑色火焰,“見到你戰力增長,我由衷為你感到開心,可你也應知‘玩火’的道理。”
“我玩火?”百里朽無視秦風言語中的關心,滿腔只有被挑動而起的戰欲,“就,總比你不敢玩好。不服咱練練?”
“唉……”秦風搖搖頭,轉身看向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