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關懷,忻吳倒是沒頭沒腦地愣了數息,居然連感謝的話忘記說了,只是捧著衛法遞過去的茶碗,不知作何表示。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不算開闊的擎峰峰頂此刻除了嗚嗚的風聲,茶爐煮水的咕嚕聲,便只有無天忻吳一口口喝茶的啜飲聲——感受著體內逐漸平復修為浪潮,一股暖洋洋的意蘊油然而生,不知不覺間,無天忻吳竟覺得有些困了,所有的煩惱和執念都要煙消云散似的。
“說起來……血娘子前輩明明是與初代虞主同時代的修士,喚南山前輩為‘小南山’,可為何前輩看上去卻是芳華正茂?恍若時間沒有留下任何刻痕?!碑斦麄€身心開始放松下來,哪怕是像無天忻吳這種在刀光劍影、尸山血海中摸爬滾打的修士,都忍不住與衛法攀談起來,“莫非這與前輩的巔峰之意有關?那晚輩可真是唐突了。”
言及此處,忻吳站起身來,作勢便欲給衛法賠罪,不過卻被衛法擺擺手阻止了“在我這里,繁文縟節就不必了,至于我的巔峰之意,也不是什么秘密,隨時都可以告訴你……不過現在,還是讓我們談正事吧——七煞星百里阡陌,身為衛修使者,不敢現身相見是為哪般?”
隨著衛法話語出口,一種難以言明的律動滌蕩空間,擎峰峰頂附近的天空好似出現了褶皺一般,而就在這時,一個透明的身影被空間排擠出來,容貌色澤還原之后,與衛法所言分毫不差,正是百里阡陌!
“我這不是見衛叔與那小輩相談甚歡,想著不便打擾嘛?!卑倮镖淠肮碣r笑,明明前段時間還是誅雀營的營主,手上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但此刻給人的感覺卻是如沐春風,毫無威脅可言,“晚輩百里阡陌,執百里兵主令,代表此番攻山之衛軍,前來相談調停事宜?!?
“衛叔?”聽到百里阡陌對衛法的稱呼,忻吳的睡意立馬消失,毫不掩飾意味深長的目光,當即便朝衛法看了過去,其意不言而喻。
的確,調停的當事人要是沾上點什么姻親關系,那調停的味道可就完全變了——而且從百里阡陌的稱呼來看,血娘子衛法原來并非女修,而是一名男性!忻吳情不自禁上下打量,可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無天忻吳頭一次覺得自己的閱歷著實有些淺了,居然連眼前人是男是女都辨別不清,莫非血娘子是屬兔子的嗎?還是說專門修習了什么易形易容的術法神通?不然怎么能做到這般以假亂真的?
這邊廂的忻吳還處在混亂之中,另一邊的衛法也忍不住愣了愣,因為以他經歷的年歲來講,能夠稱他為“叔”的人可太少了,或者說根本就就沒有!這百里阡陌又是沾了哪層關系,居然能叫他叔?
“百里阡陌……百里……你與百里朽之間是什么關系?”
衛法想來想去,覺得只能從百里家的姓著眼思考,而他在千年前的那場門主之戰后,便一直隱匿于虞母洞療傷修行,這樣的歲月持續了近一千年,直到最近感受到虞山的異常方才出關——因此他的交際圈也就局限于千年之前,而在千年之前,只有百里朽有些可能了。
“晚輩不過是同宗過繼給老祖的養子而已,并非直親……只是撫養晚輩的乃是當今衛主的堂姐,于是晚輩方才斗膽叫前輩一聲衛叔。”
不得不說,面對衛法,百里阡陌表現出的態度可謂相當恭敬,然而忻吳在目睹這一切后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砍死他丫的……
“衛刑的堂姐?誰啊?等等,難道是……!”不知衛法到底想到了什么,整個人忽然亢奮不少,連忙將被捆妖索綁著掛在懸崖邊上的衛刑給提了上來,馬不停蹄地問到,“是她嗎?喂!是她嗎?”
“是她、是她,都早八百年前的事兒了,也不知在開心什么?!?
衛刑頗為郁悶地別過臉,明明身懷迎仙后期修為,卻在衛法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