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牧的脾氣是比較溫和的那種,修為高深不說,面相也是玉樹臨風,說是翩翩君子亦不為過——然而就是這樣的覃牧,卻也決不允許有人在他面前詆毀林覽,哪怕這種“詆毀”已經無限趨近于真實。
蕭尹白的皮囊也是不錯的,出身煙花柳巷的他打小就知道如何與女人保持親近,只是后來步入道途后,那些個俗世羈絆有礙修行,蕭尹白才漸漸將其放下——只是饒是如此,蕭尹白一身風流倜儻的氣質卻怎么也改變不了,這也是他曾被了悟十分中意的緣由之一。
可是現在了悟已經殞命,覃牧也不是女人,蕭尹白身后縱然家大業大,但為了道途他已然舍棄的七七八八,所以現在的蕭尹白只是“空有”家世,能不能活命,還得看林耿忠的態度以及林覽的選擇。
所以蕭尹白此時此刻覺得非常難受,難受到恨不得掙脫身上捆縛的繩索,直接與覃牧大干一場的程度!這也好過像現在這般任人魚肉,道心還要飽受生死危機的煎熬,這實在讓他感到痛不欲生。
是的,像蕭尹白這種踏足“清凈道”的修士,斷去的念越多,越徹底,自身實力才會越發強大!而“生死之別”作為所有修士修道生涯中最難以逾越的一關,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說看透就能看透的。
與“因果大道”一樣,“生死”亦是三千大道之一,盡管不如因果大道那般玄奧龐雜,甚至可以用“簡單明了”四個字來形容,可越是簡單的東西,到最后卻越是容易觸底反彈,因為,大道至簡。
“姓覃的,我跟你拼了!”繩索猛然崩斷,蕭尹白的修為因為被生死執念纏身而猝然提升,此時的他,已突破至元丹后期境界!
縱觀整個修行界,元丹后期雖然并非極其強悍的存在,但也幾乎沒有哪個修士會拒絕修為的精進,更何況覃牧和林覽也是元丹后期,而覃牧此刻還被繩索所縛,因此別說是元丹后期,就算修為沒有突破,蕭尹白也能將其擊殺,前提是黑鴉軍修沒有出手阻止的話。
刀光閃爍,劍風呼嘯!雖然看管蕭尹白的軍修沒能將其順利壓制,可現場還有數位黑鴉待命,瞬間就能打出一套相當默契的連環戰技,即便是盛怒狀態下的蕭尹白也沒法近身擊殺覃牧——然而就在蕭尹白狂吼一聲,準備繼續沖擊黑鴉的防線上,胸腹處卻是驀然傳來了一陣陣刀絞般的劇痛!原來是拂塵銀絲已不知何時洞穿他的丹田紫府。
“唉……人都快被你們殺光了,我還怎么用他們要挾林覽呢?”
眼見蕭尹白的身體緩緩倒下,最終躺在地面一動不動,林耿忠先是長嘆一聲,隨即瞟了瞟僅存的的覃牧,視死如歸的神色顯然已經做好了被殺的覺悟,可林耿忠又豈會將這最后一張牌無端浪費掉呢?
“覽兒,還記得小時候,爹應公務繁忙,是誰陪在你身邊,與你玩鬧,伴你修行的嗎?”林耿忠改變策略,不再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態,而是打起溫情牌來,模樣氣場變換的相當之快,“雖說覃牧是我安排在你身邊的伴讀,但于你而言,更是亦師亦友的存在,你若真想離開雨順城,爹不挽留,畢竟好男兒志在四方,是得出去闖一闖,天天窩在家里的確不會有什么出息——不過你真的不考慮帶上覃牧嗎?”
“我……!”林覽動搖了,他可以不在乎井笙、了悟以及蕭尹白的死,但就像林耿忠說的那樣,覃牧對他的重要性,那是堪比至親一般的存在,有覃牧所在的地方,才讓他有家的感覺。
世人言,知子莫若父——這話就算放在修行者身上也毫不例外,然而就像林耿忠了解林覽一樣,林覽又怎會猜不到林耿忠的意圖呢?
“你還是想讓我交出玖玖,對吧?”林覽話音顫抖,神色尤為糾結,不難想象其內心正在天人交戰,“為什么?為何你就是要拆散我跟玖玖?是!她的確西齊逐鹿宗宗主的女兒,但她也是我林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