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江生再醒來時,腦袋還有點沉,迷迷糊糊地撐起身子,準備抓住囚車的鐵欄靠一靠時,伸手卻什么都沒抓到,不僅如此,由于沒有支撐點,唐江生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就從囚車上滾落下去……
“哎喲喂!我的頭……!”唐江生吃痛,登時眼冒金花,好不容易睜開迷瞪的雙眼望向四周時,卻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蒼穹之上掛著一輪巨大無匹的圓月,活生生占據半片夜幕,也占據了唐江生整片的視野,“這是……幻境‘月桂’?卿許那家伙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唐江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這并不礙事,修行中人,何處都是修行!于是唐江生大大方方地盤膝打坐,一邊沐浴著月光引氣吐納,一邊碎碎念地埋汰百里卿許,絲毫沒有發現施法者已經到來。
“罵夠了嗎?罵夠了就收拾收拾,準備上路了。”
冷冽冰寒的聲調自耳畔響起,唐江生騰的一下從地上彈起來!不過這并不是因為他對此毫無防備,而是來人一開口就催他“上路”,這怎么聽也不像是一個好詞兒!出于求生的本能,唐江生已經瞬間進入攻擊態勢,若是情況當真不容樂觀,那他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喲呵?瞅你這架勢,是想跟本座比劃比劃?”白輕許上下打量了唐江生一眼,態度不說輕蔑鄙夷,但至少也沒有將唐江生如何放在眼里,言語中甚至還有一絲調侃的意味,“以凝魂修為算計元丹后期,小子,你能耐很大嘛!是不是想上天?要不本座給你派倆竄天猴,你抱著直沖云霄,讓生命在最后炸出璀璨奪目的煙火!你看如何?”
不知是不是還沒有完全吸收迷香的緣故,唐江生現在只覺得腦子有點亂……眼前這個嘴角含笑的白輕許,還是不久前端坐于軍部大營之上,一個眼神便讓眾多元丹后期修士噤若寒蟬的左翼軍軍座嗎?怎么跟吃了火藥似的,上來就逮著他一頓損?“笑里藏刀”這個詞被她演繹的淋漓盡致!他是既沒招她也沒惹她,何故非得這般擔驚受怕?
念及此處,唐江生眉頭一挑,忽然又卸下所有防備,拿出一個蒲團放在地上,再在面前放一張羊皮,從乾坤袋中摸出十幾樣形狀各異的糕點擺上,有小兔子的,有小老虎的,還有小豬的!凡此種種,剛剛好湊齊十二生肖,而唐江生也不再拘謹,準備好了就開始一口一口地吞吃起來,不說將白輕許視作空氣,至少是連防御的念頭都完全舍棄了!這番場景若是讓老嚴頭等人瞧見,只怕嚇得會驚掉下巴。
“竟如此輕慢!當真不怕本座格殺于你?”白輕許看著唐江生一個接一個地將生肖糕點吞入腹中,幾乎沒有把她當回事,言語中的火氣也是慢慢升騰起來,元丹威壓遽然展開,“他國修士,擅闖衛國東南戰區在先,算計我左翼軍之白狼衛在后,而今居然還能有這么好的胃口,是想至少在黃泉路上做一個飽死鬼嗎?那本座就成全你!”
一劍封喉!白輕許拔出腰間利劍,直刺唐江生上下滾動的咽喉,可最后卻極為精確地用劍尖抵在了他的喉頭,若是唐江生再敢輕舉妄動,那下場便可想而知!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并非白輕許意圖恐嚇嚇唬唐江生,而是唐江生在千鈞一發之際,將一封信箋遞了出去。
雨順城林耿忠親筆書寫的介紹信,此刻儼然成了唐江生最為關鍵的救命符!他既然敢當著白輕許的面吞吃糕點,那必然是有所倚仗的。
“哼!有雨順城城主的介紹信又如何?這里是我白輕許的左翼軍!他林耿忠就算威望再高,也別想將手伸到我麾下軍中!本座又不欠他的!”在看完林耿忠對唐江生的介紹信后,白輕許的態度雖然比方才更為嚴厲,但實際上已經在悄然轉移話題——的確,白輕許作為修士,或許沒有承過林耿忠什么情,但他手下的那些軍士,他們的祖祖輩輩,可不敢說完全沒有吃過雨順城的災濟命糧!換而言之,林耿忠為百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