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萬多?我覺得不應該這么少吧。”
陳安旭笑,點開手機眼睛不眨地給米娜轉帳兩萬。
“現在可以賞臉和我一起吃飯嗎?”
“不能,我男朋友馬上到,我們約好一起吃飯。恕不遠送。”
拒絕就得強勢堅決。
陳安旭尷尬了一秒,望向黃德厚。黃德厚的背影紋絲不動,繼續看著s形路兩邊水光瀲滟的稻田風景。
林凡再打來電話時,電話里先是寂寂無聲,米娜以為林凡誤觸了通話鍵,她正要掛斷,電話里傳來米正陽斷續的聲音。
“娜、娜。”
“爸爸,爸——你終于醒過來了。”
米娜激動得差點把手機掉到地上,雙手握緊手機貼在耳邊,生怕漏掉一個字,奪眶而出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滑過唇邊。
“我想見你。”
米正陽的聲音連續了許多,米娜連連應是,她馬上就過去。米正陽帶笑的咳嗽聲隱去,林凡的聲音傳來。
王海坐上白色奔駕駛室有些不自在,雖然廉園的兩輛車也不差,但是跟米正陽的大奔比起來還是遜色了很多,中控臺的炫光按鈕都讓他研究了好一會時間。
白色大奔過了云溪大橋。手機鈴響,陌生號碼顯示是座機,傍晚時候的廣告騷擾電話最多,米娜按掉來電靠向椅背,按掉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座機號碼沒有人標識是廣告騷擾電話,她準備接聽再標注。
手機聽筒里王海媳婦的聲音顯得刺耳,賀伊瀾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了,肝癌晚期。
米娜怎么也不相信賀伊瀾會得癌癥,廉園有固定上門檢查身體的家庭醫生,那位喬醫生名氣還不小,中西醫都很精通。賀伊瀾定期檢查身體,以喬醫生的醫術,竟然會看不出賀伊瀾有病!
白色大奔在路口緊急轉向,直奔云溪鎮醫院。
賀伊瀾很平靜,過份的平靜就是不正常。沒有家屬沒有至親,醫生只能把病情如實相告。
此時坐著白色大奔轉院去云臺市中心醫院,她平靜得像一尊雕像,看破生死便什么都不在乎了,米娜安排她到市醫院找專家會診接受治療,她沉默著表示接受。已經無家可歸,住在哪個醫院又有什么區別,只要到時有人能幫她體面地送走,她已經很滿足了。
林凡已經提前幫賀伊瀾辦好了入院手續,等賀伊瀾在病房躺好,戚威廉和戚然走了進來。
看到戚威廉父子,賀伊瀾先是一愣,馬上假裝沒有看見背過身去。
米娜著急去看米正陽,沒有時間聯絡師父一家的感情。林凡也不想參與戚威廉家庭復雜矛盾的關系,和米娜一起走進米正陽的病房。
米娜走到米正陽身邊,發現他已經睡著了。蘇護長示意大家不要說話,然后走到室外向米娜報告說,米正陽一直盼著她來,后來吃了醫生開的藥,可能這一覺得睡到明天早上。
只要父親病況好轉,再多等一個晚上也不要緊。
“我爸都跟你說了什么?”
米娜好奇林凡是怎么陪米正陽說話的,米正陽并不認識林凡。
“我告訴他我是你男朋友,他很高興,開始還不能連成語句,后來我跟他講了你這段時間的進步,他越聽越高興,能整句說話了,我就給你打了那個電話。”
林凡的笑容像一縷陽光溫暖了冰冷的病房,米娜感到眼底發熱,被林凡一直握著的手用力地回握他。
也許這個世界對她不夠溫柔,至少有一個人可以給她溫暖,督促她進步。
賀伊瀾的病房傳出了女人的哭聲,賀伊瀾的哭聲凄婉悲涼。走廊經過的病人家屬都以為賀伊瀾的病房里有人離世,才會有這樣的哭,從半天的門探頭張望,卻見一男一女摟在一起抱頭痛哭,只是男人是無聲的哭泣,而女人抱著男人的頭臉淚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