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小筑的書房里季凌云的眉頭越皺越深,片刻后才舒展眉心閉目養神,指尖不疾不徐的敲著桌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杏兒立在一旁,心中惴惴不安。方才王爺沒有注意,王妃身邊的隨侍丫頭素心卻是看得清楚,素心看過來的眼神頗為不善,定是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思。
不知她回去會不會告訴王妃?王妃知道了會不會責罰自己?王爺還會不會護著自己?
柳杏兒手里的帕子絞的越來越緊,心頭突突亂跳,身上一陣火熱一陣冰冷,不知自己到底實在期待還是害怕。
“杏兒?”
柳杏兒身子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驚慌抬頭看去,就見季凌云狐疑的看著自己,說道:“你是不是著了風寒?怎的這么沒精神。”
柳杏兒忙搖頭道:“奴婢只是昨夜沒睡好,不打緊。”
季凌云點頭,隨口道:“你若是身子不舒服便回去歇著吧,本王這里不需要人侍候。”
柳杏兒咬唇,眼中蒙上一層了水霧,輕聲道:“主子別趕奴婢走,杏兒雖然粗手笨腳,但一心都是為主子著想,還請主子看在奴婢的一片忠心不要嫌棄奴婢。”
季凌云無奈的嘆氣道:“隨你吧。本王只是想著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家里早就沒了人,婚姻大事便由本王替你做主,你若是有意中人……”
話才說到這里柳杏兒便跪了下來,眼淚“撲簌簌”的往下落,哭求道:“求求主子不要趕奴婢走,奴婢不想嫁人,只想一輩子留在主子身邊侍奉。”
見季凌云不語,柳杏兒又道:“若這是王妃的意思,奴婢便去求王妃。奴婢沒有什么別的心思,只求王妃高抬貴手,留奴婢在主子身邊侍候,否則離了主子,奴婢可要怎么活……”
季凌云皺眉道:“你怎么會這么想?這并非是王妃的意思,只是本王為你著想罷了。你若是不愿自然沒人逼你,你先起來說話。”
聽到此處柳杏兒才止了眼淚,抽抽搭搭的站了起來,模樣可憐,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季凌云有些不悅,但也知道這丫頭素來就是這樣的性子,便也沒有再說什么。
他并非對柳杏兒的心思沒有半分察覺,所以才未提及讓柳杏兒搬去玲瓏小筑,便是想著讓她自己淡了這心思。
若是其他女子,季凌云自然有的是法子讓人知難而退。
但柳杏兒是自小侍候自己的丫頭,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雖比不上靈希,但在自己心里與尋常下人卻是不同的。
季凌云早有打算,只等柳杏兒到了適婚之齡就將她收為義妹,尋一門好親事,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然而隨著柳杏兒年齡漸長,看著自己的眼神中卻有了變傾慕之意。
季凌云原想著是她年紀還小不懂事,只做不知。可如今看來,卻是得早做打算了。
想到這里,他起身道:“罷了,也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你先去做事,此事以后再說吧。”
柳杏兒低著頭出去了,季凌云的思緒又放回了桌上的信件上。
古方此行再去南陽原只是為了暗中協助保護宋時陽,然而到了如今,事情的發展卻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
南陽的水遠比較他們想到的更深,宋時陽到南陽不到一月,卻誤打誤撞知道了不少事情。雖說收獲匪淺,卻也已然引起了廖廣天的注意,如今看來他的身份暴露只是早晚的問題。
到了那時,廖廣天一定不會讓宋時陽活著回京。南陽是廖廣天的天下,古方即便武功再了得也終究只有一人,雙拳難敵四腳,恐難保全兩人。
然而此時再貿然派人去南陽無異于打草驚蛇,恐怕宋時陽會死的更快。
季凌云的手一頓,緩緩睜開眼睛,眸中寒光冽冽。
除了季司宏,京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