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靈犀所料,接下來的兩天里,盡管蘇慕的傷勢已經逐漸平穩下來,但他始終沒有蘇醒。而轉眼便已經到了靈犀計劃好的,為蘇慕塑脈的日子了。
這兩天內,九紋蟒的蛇筋已經處理完畢,被王師切割成了極細極細的管狀,而百花果的瓊漿也托了一位非常熟悉的蝴蝶谷獵戶取了回來,蝴蝶仙將百花果的瓊漿煮沸再冷卻凝固成粘稠狀,均勻地涂抹在了九紋蟒的蛇筋上,以加強人體對蛇筋這種外來物的適應性。而剩下的各項材料器具也基本都準備齊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就在臨動手前,蝴蝶仙突然有些緊張了起來,這是她從醫以后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之前哪怕再復雜兇險的治療,自己都沒有眨過眼睛,每天面對著鮮血和皮肉也是波瀾不驚,可見要醫者替自己重視在意的人治療實在是太考驗心態了。
“確定要現在就動手嗎?”蝴蝶仙戰戰兢兢地問道。
“當然,清月你怎么回事,平時倒是醫仙的牛皮吹的一套一套,臨上戰場了你就成怕死鬼了?”靈犀不屑地譏諷道。
“喂喂,這也是你最在意的慕兒好不好!”
“我相信我最在意的慕兒一定不會有事。九紋蟒的蛇筋百年難遇,一定會給慕兒塑造一條最堅韌結實的良脈。”靈犀頭也不抬地回道,反而拿著蝴蝶仙的杯子在小口啜茶。
“好好,你是真的心大。那我去了。”蝴蝶仙有些無奈,只好拿起器具走進了內室,開始做最后的準備工作。
此時立遠已經好了很多,可以開始能自己走路了,他和寧寧二人一同站在內室門外,雙手合十閉目祈禱著。
“爹……慕哥……會……沒事嗎?”寧寧搖了搖立遠的手問道。
“一定會的。”立遠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寧寧,從這兩日屋內緊張的氣氛就可以看出,這次治療顯然不是什么手到擒來的簡單活。
看著仍然淡定自若喝著茶的靈犀,王師走上前來笑著問道“真的不緊張?”
“那孩子吉人天相定能渡過難關。”靈犀仍舊是頭也不抬,但王師已經細致地發現靈犀拿茶杯把的右手小指已經在微微發抖。
“不進去看看?”王師接著問。
“不用了,進去反而是給清月壓力,就在這里等結果挺好。”
“要不要我去看著?”
“你也幫不了她什么忙,待著吧。”靈犀放下了茶杯。看了一眼已經關上的內室的門。
算算時間,差不多要開始了。
此時內室中的蝴蝶仙正端坐在蘇慕的床邊,她很早便做好了全部準備,卻遲遲沒有開始行動。反而就這樣呆呆地坐著,看著仍舊昏迷著的蘇慕發愣。
塑脈這事蝴蝶仙早已經做過很多次了,成功率也是相當之高。但眼下卻有些無從下手。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蝴蝶仙對蘇慕也有了一種不是自家孩子勝似自家孩子的寵溺和關心。蝴蝶仙原本以為自己以后也會是孤苦一身,雖然有靈犀這個恩人兼朋友,但終究還是會渴望一點兩代之間的溫暖親情,蘇慕很好地填補了這段空白。
自己早已經把這個孩子當作親人來看待了。
蝴蝶仙自然也明白靈犀要急著給蘇慕塑脈的理由。要說靈犀心里沒有擔憂蝴蝶仙絕對不信,她太了解靈犀的性格。但眼下六花蟒這種奇物本就不多見,雖然品階不是異獸中最高的,但勝在稀有和功效奇特,傳聞中以六花蟒蛇筋塑造出來經脈都是堅韌無比,可以讓經脈所能承受和容納的真氣量多上數倍。甚至會有習武之人主動自斷經脈要求換脈來突破修為的桎梏。更不用說六花蟒中的稀有異獸九紋蟒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蝴蝶仙自然懂得這個道理。
所以頂著重傷之中蘇慕的身體可能承受不住換脈痛苦而全身癱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