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連坐在地上哭死去老頭子的老太太都愣住了。
沈郁還是那個看什么臟東西一樣又不耐煩又諷刺的笑“那我開始了???”
他手剛抬起來,在他身邊圍城一個大圈的第一組成員馬上四散開來,有人甚至直接鉆到人群后面藏起來了。
“點到誰算誰,哪有這樣的?那規(guī)矩不是白定了嗎?”
“就是!馬主任您倒是勸勸徐大娘,剛才她自己也是同意的,合著點到她就不行了?”
“說好了的,不能這么撒潑,你家什么孤兒寡母,你倆兒子都給你生仨孫子了,徐老大徐老二!你們倒是說句話,別一有事就把老娘推出來哭你爹!”
……
說話的都是第一組成員,笑話,這都選上別人了,誰能同意再來一次?萬一下一個倒霉的是自己呢!
沈郁眼里的笑更諷刺了,沖居委會馬主任抬抬下巴“馬主任,您怎么說?”
徐大娘哭鬧的時候馬主任可是一句話沒說,也沒有一點上前勸的意思,現(xiàn)在第一組三十多戶人家一起逼他表態(tài),他能怎么說?再想借著街道第一潑婦去難為沈郁也不可能了!
周魚魚跟給她油條的大爺對視一眼,兩人眼睛都發(fā)亮,高手過招,精彩!這熱鬧好看!
第一組被馬主任故意安排進去的撒潑哭鬧戰(zhàn)無不勝徐大娘就這樣鎩羽而歸,第二組很快開始,這次沈郁好像挺有興致,點兵點將的兒歌念了兩次才停,最后停在一個小伙子身上。
小伙子臉色一下就煞白,回頭驚慌失措地喊人“媽!爸!我,我咋結(jié)婚??!”
這家周魚魚認識,小伙子叫安明,住在他們一個院子,下個月就結(jié)婚了,家里給他騰出半間房,婚床都安好了。
安明一家不會撒潑,全家都傻眼了,祈求地看著沈郁,安明爸爸是廠里的六級鉗工,平時就是廠長見到了也要叫一聲安師傅的,只能拉下臉來求沈郁“沈工,您看能不能讓我們晚搬幾個月,讓安明把婚結(jié)了,要不人家女方肯定不肯跟著住輔料倉庫,婚期不能再拖了?!?
沈郁倒是挺耐心地聽安師傅說完,還很感興趣地問“婚期不能再拖了?你家兒媳婦懷孕了?”
安師傅一家嚇得趕緊搖頭,這要傳出去他們家和兒媳婦都別做人了!
沈郁接著問“那你這不是騙婚嗎?把人家姑娘給騙過來,過倆月忽然告訴人家要跟你們住夏天漏雨冬天漏風的破房子,你不厚道啊安師傅。我記著你是廠里連續(xù)五年的道德模范標兵了,你就是這么當?shù)赖履7兜???
安明看不得父親被這么擠兌,脖子上的青筋直跳“你怎么這么說話?我們又不是不搬,就住兩個月結(jié)婚,結(jié)完婚就搬!你怎么一點同情心沒有?!”
沈郁笑了,這回是真笑,看安明像看個滑稽戲的小丑“同情心?那你說說,過兩個月你媳婦要是懷上了,我是不是就更得發(fā)揮同情心讓你們養(yǎng)養(yǎng)胎再搬?等你媳婦肚子大了就更得有同情心不能逼你們搬了是吧?”
“等孩子生下來我就得讓她在這坐月子,出了月子哺乳期孕婦和小嬰兒更是紙糊的不能動,等孩子會走了會說話了就抱著我腿哭著不走,我最后是不是得把房子送給你們才算有同情心?”
沈郁說得來了興致,“要不你把老婆孩子給我養(yǎng)得了,你這個當丈夫當父親的就靠別人的同情心安置他們,你這算盤打得真不錯啊!”
安明已經(jīng)被沈郁說得羞憤欲死卻毫無辦法,人群里有人看不過去了,“你們家那么多房子,借一間給他們結(jié)個婚怎么了?拆人姻緣不怕遭天譴!”
那人說完就貓腰要溜,沈郁一開口就把人給定住了,“五號院三號房的孫長青,有話站前面來說。”
所有人都被他這妖怪一樣的記憶力給鎮(zhèn)住了。
他第一次來大雜院這邊,誰都不認識,剛剛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