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被沈郁氣了個七竅生煙!
周魚魚真的特別奇怪,這么個招人恨的玩意兒,他是怎么全須全尾活到現在的?不應該呀!正常來說早就被人打斷腿了!
想打斷沈郁腿的不止周魚魚一個,可大家也都知道他確實能干出連著炸半個月廁所這種事來。
而且這缺德玩意兒連讓人緩沖情緒接受事實的時間都不給,裝模作樣地抬起手腕看表,“你們要不愿意抓鬮就算了,我最多在這兒待五分鐘,太臭了,熏得腦仁兒疼!”
周魚魚把手里的半根油條捏成了實心面團團,奶奶的!臭是誰干的?知道你那個屎雷做了多大的孽嗎?姑奶奶的葬禮都摻著屎渣渣!
這仇肯定得記著!你等著!
不過沈郁這個威脅還真有用,工會干部和居委會的人再從中協調,最后大家已經接受要搬走三家換所有人安居的條件了,就是怎么確定人選這事兒上出現了分歧。
抓鬮有人不同意,這里面暗箱操作的可能性太大,大家對誰都不信任,抓出結果也可能有人不接受。
按工齡算更是吵得不可開交,工齡最多的和最少的差點打起來。
要不挨邊的那個院子搬?省得以后沈郁沒事來看房讓人看了心里瘆得慌!這個提議直接導致了一場差點見血的互毆。
眼看著互毆要變群毆,沈郁回身把車喇叭按得跟火車鳴笛似的,一直按了至少兩分鐘,大家被震得恨不得捂著耳朵蹲地上,吵紅了眼的街坊們這才徹底消停下來。
沈郁挑挑眉,他個子高,看人本來就習慣俯視,現在更過分,親身演繹什么叫拿鼻孔看人,“都不行就我出主意吧,張所長,馬主任,趙干事,你們說呢?”
房管所、居委會和廠工會當然沒意見,沈郁肯背這個招人恨的鍋他們樂不得呢!
沈郁的臉罩在大口罩后面,只露出一雙冷淡又不耐煩的眼睛“我不怕得罪人,這樣吧,我來點兵點將,點到誰誰搬。”
不是商量,而是就這么定了的語氣。
大伙都愣住了,周魚魚慶幸她給氣得吃不下去了,要不肯定一口豆漿噴出來!
點兵點將啊,昨天看大雜院里幾個五六歲的小娃娃玩兒過,長到七八歲的小孩子都嫌幼稚不肯玩兒了。應該是一首兒歌,唱一個字指一個人,最后一個字指到誰誰出局。
點兵點將,騎馬打仗,有錢喝酒,沒錢滾蛋!就這么十多個字,被沈郁兒戲一樣拿出來,大家卻不得不配合他。
當然也有人不同意,可再吵下去沈郁就要走了,他一走大家未來就得無限期地過斷水斷電每天讓人扔屎雷的日子,那還是人過的日子嗎?
況且這不是上百戶人家呢嘛!也不一定就輪到自家了。
居委會出面,所有住沈家房子的人家各派一個代表,一百多人分成三組,按組輪流在沈郁身邊圍城一個圈,他隨機從哪個人開始點將,隨機點幾遍,最后停下來指到誰誰就滾蛋。
一場鬧劇用一個兒戲結束,周魚魚覺得她現在是參加前世的大學生藝術節,正在一個魔幻現實主義的舞臺劇里當群演。
第一輪沈郁特別沒耐心地隨意點了一遍就出結果了,被點上的是一個老太太,一看點上自己了直接坐地上就開始哭“老頭子啊!你快看看吧!你為廠里賣了一輩子命,你死了誰都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了……”
老太太一開哭周魚魚就來精神了,好戲開場了!一看這老太太就撒潑功力深厚,不知道對上沈郁這個精神病誰能有勝算!
沈郁露出的眼里竟然也帶著笑,是來了這么長時間第一個笑。只是他那笑意越濃讓人心里越不舒服,好像這里所有人在他眼里都是個笑話,而且還是那種他看了幾百遍卻不得不再看一遍的笑話,諷刺和不耐煩已經不足以形容了。
“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重新點吧。”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