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找食組成立的第三天,今天的大餐也在無數潰兵的翹首以盼中快出爐了——水煮菜葉。
相比昨天的鹽水焗南瓜湯,今天的水煮菜葉其實沒有多少進步。都說中華美食講究的色香味俱全,但這出爐的大餐中,和色香味沒有一丁點的關系,而這唯一的用途,就是填一填潰兵們的肚子。
只是填一填,因為這沒有味道、沒有營養的大餐,是限量供應的,縱然是阿譯少校,在餓狼們的虎視眈眈下,也不敢多舀一碗——找食組的正副組長,其實并沒有太大的權利,唯一的權利就是在分配的時候,先舀一碗并根據大家的貢獻安排舀飯的順序。
水煮菜葉的味道開始飄散起來,圍在周圍的潰兵在吞咽著口水,味道傳到了換了一張吊床的迷龍鼻子里,迷龍嫌棄的捂住了鼻子,想走,卻又怕窮瘋了、餓瘋了的潰兵朝他的家產下手,只能強忍著這該死的味道。
郝獸醫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走進這間飄著味道的院子的。
其實郝獸醫不是這個院子的在編人員,他屬于他的傷兵營——現在有11個傷兵需要他照顧,但就是因為有傷兵要照顧,他才不得不在這個時候做一個惡客登門。
“煩啦,我想和你商量個事。”郝獸醫拉過了等待舀飯的孟煩了,可能是因為他擔心說服不了這個家伙,順手又把夏天給扯了過去,在孟煩了戒備的神色中,自顧自的說了目的
“給我的人分一點吃食行嗎?”
是自顧自的語氣,但說到最后,卻是可憐兮兮的哀求。
“你的人?”孟煩了問完就后悔問這三個字了,但郝獸醫搶在他拒絕之前就把慘先賣了出來“現在是11個了——你知道的,他們是爬不動了才被人丟到了我跟前的,給他們分一口吃的,讓他們活的像個人一樣成嗎?”
郝獸醫的傷兵營沒治好過一個人,因為郝獸醫本身就是個獸醫,他治病的本事大致可以分成三份三分之一的中醫、三分之一的西醫,另還有三分之一的久病成醫,按理說即便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也能救過來幾個,但能躺在他那的,都是爬不動的潰兵。
沒有有效的藥,沒有填肚子的東西,所以傷兵營的傷兵,只會給獸醫增加一個個治不好的數字。
對了,郝獸醫其實不是軍醫,甚至他就不是軍人——他是在民夫,在感召或者強拉下上了戰場為軍隊服務的民夫,但潰兵裹挾著他跑啊跑啊,就跑到了遠離家鄉的這里,如果沒有傷兵營,憑郝獸醫給畜生看病的本事,他應該能在潰兵中填飽自己的肚子。
但他做了醫生,收容了爬不動的傷兵,于是,他就成了最窮的那個人——因為他的后面需要多養很多人。
夏天默默的看著孟煩了,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我們都不是人了,”孟煩了煩躁的看著獸醫,“活著不是人,死了也不像個人,別跟我說這個了行嗎?你去跟他們說,這是我們一大半人找到的吃食,你讓我怎么給他們分?”
獸醫緊緊的盯著孟煩了,風霜摧殘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夏天卻能看到那雙眸子里的堅持,氣氛僵持。
我其實很渴望煩啦能同意獸醫的請求,因為他同意了,我才能覺得我跟著的是一個人,一個有藥可救的人,但我又在想,一個拿可憐的共找食物而維系起來的不靠譜的組織,如果帶頭人之一把他們的食物分給不相關的人,這個組織,肯定會崩潰吧?
夏天默不作聲,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題,這個找食組剛剛理順了,潰兵間的無序因為這個組織,才有了弱不禁風的信任,瘸著腿的孟煩了,會怎么選?
終于,孟煩了屈服了,他說“你那有11個人,這里參加找食的,只有19個人,獸醫,我答應你每次盡可能給你的人勻出來三份,行嗎?”
郝獸醫那張飽經風霜的臉漸漸松了下來,他沒有回答,只是點頭,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