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池州地界,荒山之中。梁嘯云、梁珍兒二人順著瀑布后的步道拾級而上,參拜了三皇祖師像,未多做停留,一路到了山頂,放眼望去,是一片更加蔥郁的樹林。
極目遠眺,整個山谷盡收眼底,呼嘯而過的涼風,讓人格外清醒。
珍兒正覺心境開闊,可一回頭,卻嚇得魂不附體,打個寒顫,渾身的汗毛都熟了起來。
遠遠的,四十多座墳塋,排成五排,佇立在山頭。
“別怕,這里就是我‘半草澗’歷代弟子的埋骨之地了。你的歷代師祖都葬在這里。”梁嘯云被梁珍兒慘扶著,一路上山走來,很有些疲憊,站在原地大喘粗氣。
她雖有駐顏妙法,但身體底子還是個七十歲的老婦人,加上這么多年體內毒性蔓延,早已沒多少精力。
梁珍兒長呼一口氣,咋眼一看,這些墓穴有早有晚,大小相近,形制也頗為相似。
“所以,奶奶是一開始就打算來祭拜嗎?”她心里自言自語一句,看奶奶一身紅衣,又涂了口脂腮紅,總覺這樣著裝很不合儀。
不過她也不敢問,省得惹奶奶不悅。
略微站在原地休息片刻,她摻扶著奶奶走到墓群前。
一眼掃過正中最大墓穴前的石碑,只見醒目的寫著,半草澗的創道祖師的名號。墓碑右側,寫著生卒年月,左側則簡答的記錄著這位創道先師的生平,他也是曾經神農谷的五長老,分家之后,帶著三個弟子,來到這個山谷,創立了半草澗。
墓穴周圍打理的很整潔,一周還有個小花圃圍成圈,里頭的迎春花開的十分茂盛,小小的黃色碎花連成一片,清風一吹,一股淡香飄來。
梁珍兒摻著奶奶又逐個看了看剩下的墓穴,每一方墓前,都有一塊石碑,同之前的那一塊一樣,簡單的記錄歷代掌門和弟子的名號和生平。
只是看起來每一代人數都不多,最繁盛的時候,也只不過八人而已。
出乎梁珍兒的意料,奶奶對她的門派還是很有感情,每到一塊墓前,她都微微頷首示意,或許是她的精力已經不允許她行跪禮了。
梁珍兒也照著行禮,偶爾有些雜草從長到墳頭上,她也順手拔掉。
第二代、第三代……,每一代的半草澗傳人,幾乎都埋在這里,一直到第七代的“澀溪醫仙”。
這個名號,梁珍兒偶爾聽奶奶提起過。
梁嘯云看著石碑上的文字,在這個墓前停住了,被梁珍兒摻住的她,勉力跪下身子,顯得十分吃力,又對梁珍兒道“你也跪下,這是奶奶的師父,你要叫一聲師祖。”
梁嘯云還想磕頭,可是身子已經十分不好,彎腰到一半,疼得厲害,還是沒能彎下去。要不旁邊有梁珍兒扶著,或許便要徑直撞在墓碑上。
“罷了。你代奶奶磕三個響頭吧!”梁嘯云輕輕撫了撫墓碑上的灰塵“師父,云兒回來了!”
她說著,又摸著墓碑上的生卒年月,低聲道“開元二十八年。已經三十二年了啊!”
摸了摸石碑上澀溪醫仙的名號,她又緩緩道“師父,這么多年也沒能來見你一面。你不要怪我啊,師父。我……也有我的不得已。”
說完她站起身,雖有些愁容,但卻沒有始終流淚,只是眉頭緊皺,似乎有別的煩心事。
她瞟一眼旁邊,澀溪醫仙的墓穴旁邊還有個墓穴,比別的都略大一些,也更新一些。待梁珍兒起身,她指了指那個墓穴“扶奶奶去那邊吧。”
這座墓穴,砌的極其工整,連墓碑的石料都別其他幾個略好些,上面刻著三個名字,原來是個合墓墳,除去生卒年月和生平事跡不說
正中寫著“夫寒砂匠仙·謝寒”
左邊寫著“妻暖玉醫仙·代瀟玉”;
右邊寫著“妻赤練醫仙·梁嘯云”。唯獨不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