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和日麥出城時,已至晚膳時分。非派著人送來東海輿圖,李秉也收拾齊備,跟一家人告別。
他倒沒有跟彩姨明說要去東海,只是說要出趟遠門,有些事情解決,大概要一兩月就回來。
彩姨娘還想留李秉,畢竟現(xiàn)在李僙走了,自己得照顧一家老小,她再三勸阻李秉,不如到次日再出發(fā),畢竟已經(jīng)是日暮時分。
李秉只道:“時間緊迫,容不得耽擱。”
彩姨娘一聽,又覺得路上怕是有危險,非得讓李秉帶幾個武功高強的侍衛(wèi)——王府自然是有些高手護著的。
李秉只說不用:“一路上有日麥,足矣。”
彩姨拗不過他,還能再三叮囑他一定要帶上王府的印信,再多帶些錢銀。
“這個兩樣東西,走到哪里都好使!”
臨出門時,蓷之逐匆匆忙忙也來送行。
清秀的身段配一襲白衣,羸弱的步伐,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世子出行,我原想自己是能幫上忙的,準備隨殿下一起去,報答王府對我的救命之恩。只不過身子實在不好,世子又走的急,怕會拖累的行程。”
李秉原本以為這是些場面話,剛要致謝,又聽他說:“我這里有一物,或者可以幫上殿下。”
蓷之逐從袖口里拿出一個樟木盒子,巴掌大小,樸實無華。
他朝李秉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大一小兩顆石頭:
大石形狀并不規(guī)整,整體晶瑩,不如水晶剔透,更像明礬一些。
小石被打磨過,光滑圓潤,只是石頭里有不少藍色瑕疵。
這兩塊石頭,都不怎么像珍貴的寶石。
蓷之逐說道:“此物名叫‘皓月藍星石’,大石為月,小石為星。”
說話間,他將星石拿出,交在李秉手上,自己拿著盒子,后退一步。
只見那些藍色碎紋,居然在星頭內(nèi)部向著月石的方向緩緩移動。不一會,已經(jīng)全部聚集在了朝著月石的一側(cè)。
“這個皓月藍星石,是爺爺?shù)膸煾祩飨聛淼模俏覀冞@一脈的至寶。”
蓷之逐將盒子連同月石交給李秉,又壓低聲音:“世子既然要出海,這個東西可能用的上。”
李秉心道:這真是神了!自己什么也沒說,發(fā)生的事情,蓷之逐知道的一清二楚。難道司天臺的人真的這么厲害?
“如此我就不推辭了,這個的確很有用,我收下了。等我回來必當奉還。”原本有很多想問的事情,不過眼下時間倉促,自己也和蓷之逐不算熟識,李秉只能先收下東西,等回來再詳談。
蓷之逐笑笑——自己還有三年光景可活,世上又沒有別的親人,這東西還不還,他也并不關(guān)心。
李秉和家人一一辭別,選了府上最快的兩匹千里良駒,帶了“韜劍”“倦塵”,一長一短兩把配劍,一人一個小包袱,輕裝簡行,離開了王府。
彩姨娘遙遙目送,直到已經(jīng)看不到人了,才帶著一大家子人回府門。
剛落了座,還沒端上茶盞,管事就湊了上來:“夫人,剛才有人送來一封信。是給世子的。”
他雙手遞上信封——信封極為普通,正面寫著“李秉親啟”,字跡歪歪扭扭,很是稚嫩,只不過這信用火漆封了口,里面的內(nèi)容難以窺見。
管事又道:“我已經(jīng)派人出去追了,可世子騎的是府里最好的兩匹馬,前前后后又耽擱了一些,怕是追不上了。”
彩姨又問:“送信的人呢?”
“事關(guān)世子,我不敢馬虎,已經(jīng)請那人進院子里喝茶了,有人看著。我大概問了他兩句,他只是個小廝,有人給了他錢和信,讓他送信。旁的什么也不知道。夫人可要見一見?”
“罷了,既然小廝,想必也問不出什么。你去忙吧。”
彩姨手里攥著信封,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