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上床榻上的帷帳,將猙厲害遮起來。
“進來吧!”
府兵推門進入,先問了安,又從食盒里拿出兩人的餐食放在桌上。說道:“昨日有水手釣了條海魚,今天殺了做成魚膾,給殿下嘗嘗。”
所謂魚膾,便是生魚片。他一邊說,一邊繼續拿出三個小蝶,擺在桌上:“這是些蜜餞果子,還有些荸薺。都是些小食,給殿下開胃的。”
荸薺生吃爽脆甘甜,原產于天竺一帶,隋朝才傳入中土,還是稀罕物件,并不常見。
府兵又道:“這荸薺也是海事令大人準備的,裝船的時候還有些生,這幾日放熟了點,殿下嘗嘗。”
雖然在海航,李秉卻日日有水果吃。楚州港口的海事令知道襄王世子出海,臨行前特意備了些生鮮瓜果,荔枝,綠李,梨子每樣都有些,有些還不是當季的水果,也不知道是怎么存下來的。
“這些東西唐監正他們也有嗎?”
“海事令送給殿下的禮
物,都是稀罕物件,他們哪敢吃。”府兵笑嘻嘻答道。
“那唐監正都吃什么?”
“做完魚膾還剩下不少魚肉,切了個冬瓜,一起煮了湯;今天都主糧是粟米餅。”府兵說完,笑道:“這都是沾了殿下的光了,粟米和冬瓜這些放的住的生蔬都是上牧監給的,往常出海,大部分是吃豆粕餅和豆芽菜。”
所謂豆粕,是大豆練完油之后剩下的雜料,直接吃會脹氣,需要發酵之后,做成餅,可以長期儲存。豆芽菜則是海上最“耐放”的蔬菜,隨吃隨泡。
“哦!”李秉隨口應了一聲,遂道:“你把海事令送給我的那些果子,都分給大家吃了吧。算是我借花獻佛,犒勞兄弟們這些天的辛苦。”
“啊!”府兵有些詫異,之后連忙說道:“殿下寬仁,那我替大家伙謝謝殿下。”說完他欠了欠身,后退出門,又被李秉叫住。
“這一碟是什么?”李秉指了指魚膾邊上的一碟黃綠色醬料。
府兵瞟了一眼,答道:“這是山葵磨成的醬,是給魚膾的蘸聊,有點辣,還有點嗆。這是扶桑一帶的吃法,殿下可以試試。”
還不等李秉嘗試,忽然船猛的晃了一下,連李秉杯中的茶也灑了出來。
這還不算完,床榻的帷帳里忽然傳出“哇~!”的一聲,引的府兵抬頭望去。
“沒什么,我帶了只小貓上船,他有點暈船。”李秉隨口遮掩過去,看著船體向一側傾斜,又問:“剛才是怎么回事。”
“是船在急轉向。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李秉也坐不住了,起身拍了拍府兵的肩膀:“走!出去看看!”
又對日麥道:“日麥兄,你在這里等我一下。”說按,還對著床上的帷帳使了個眼色。
剛上甲板,瞧著大家伙幾乎都出來了,圍在船頭,擠擠挨挨。
“怎么回事?”李秉輕聲問道。
人群看著世子出來,主動讓出一條道來。
唐麻生面色凝重:“從剛才起,發現海上陸陸續續飄來些碎木、雜物。可能是附近有船發生事故。”
他說完指了指左前:“那個浮木上,好像有人在招手。”
李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遠遠的似乎確實有一個木板,距離少說也有五里遠。至于木板上有沒有人,卻看不清了。
自從他練了《寂滅九劍》之后,感官開始變得敏銳,放在以前并不能看的這么清楚。而唐麻生似乎目力比他更強些。
待船只慢慢駛近,李秉也看清,木板上確實趴著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取魚叉來。”唐麻生輕描淡寫隨口吩咐,他的手下遞來一柄魚叉,類似長槍,但卻有三尖頭;魚叉尾部有一個鐵環,系著一條麻繩。
唐麻生將魚叉在手里掂了掂,隨后將身體繃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