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俠客行”客棧成回字形,四面房圍城一圈,分上下兩層,一層除了客棧大堂門臉占了一面樓,另外三面均是其他的沿街鋪面,并不和客棧相關,實際住人的地方的只有二層。
大堂末尾有一個小門,進去之后便是“回”字中,最里的一圈空地,正中搭一個巨大的演武臺子,兩邊各插一面旌旗,分別寫著:以武會友,點到即止。
小門附近便是通往二層的‘之’字樓梯,在半空中分成左右兩邊,分別連接客房走廊。走廊亦是口字形的一圈,兩側都有客房,外側的一圈可看街市風景,倒是沒什么特別。內圈的客房都有一個小露臺,站在上面,一層演武臺的場景一覽無余。
卻說陳青牛和小二哥聞聲出了房間,剛到二樓樓梯口時,正好迎面撞上同樣出門查看動靜的李秉三人。
李秉只覺得陳青牛氣度不凡,稍稍多觀察了一瞬。但陳青牛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大的驚異,心道:這襄王世子怎么會在這里?不過面色卻立即恢復正常,目光也從李秉三人身上移開,轉而看著客棧大堂里的變故。
只是這一個照面的功夫,客棧里其他的人也都從房間內出來,看看這巨大的響動到底是因何而起。
“轟!”一根“八尺青銅杵”猛砸向一個紫衣青年,青年飛身躍起躲開這招,凌空兩步踏著扶梯,將自己掛在二樓樓梯外側,一手抓著扶手,一手持橫刀指著用杵那人。
這杵一擊不中,反而砸著一張四方大桌,桌板頓時四分五裂,浩蕩的內力將木屑震的迸發出來,揚起一圈粉塵。再看地面,之前已經被這人砸出兩個大坑了,地磚已經列成了細小的碎片。
“錢興邦!你再如此,我可就還手了!”紫衣青年忍讓了五六招,已經極為惱火。
持八尺青銅杵這人是個半高胖子,收杵回來,抬頭看著紫衣人,大喝道:“你這個賣國求榮的狗賊,人人得而誅之!居然還敢回大唐,今日我就為民除害,滅了你這個天殺的走狗!”
他輕功不好,難以像紫衣人一般躍上二樓,遂三兩步登上樓梯,對著那人橫掃一杵。
紫衣人雖然氣急,還是不著急還手,一手松開扶手,腳尖對著樓梯一點,借力回跳,在空中一個筋斗,又穩穩落在一方桌上。
錢興邦剛跑上二樓,這紫衣人又回到堂中央,他輕功不佳,如此這般還怎么摸得到那人的邊?感覺自己被當猴戲耍,當下怒火更盛,一手持杵,當做飛矛一般擲出,投向那人。
這八尺青銅杵,少說也有百斤,在他手里居然輕若無物,脫手之后,電光火石般,又急又準。
紫衣人還是不擋,用力一躍,翻身上梁。青銅杵如流星般,貫穿桌面,猛砸在地上,連帶著二樓樓面都震了一下。
這銅杵也投了,錢興邦輕功又差,拿坐在梁上的那紫衣人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得破口大罵:“肖蠡,你躲來躲去,算什么本事,有種下來跟我好好打一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肖家出賣同僚,通了敵國,害我全家二十口戰死沙場,這仇我今天非報不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胡言亂語!不知所謂!”叫肖蠡這個紫衣人并不想多理睬他,干脆坐在梁上不再下來:“你再亂說,我可不客氣了!”
“我胡言亂語?你肖家賣國求榮,難道還怕人說嗎?”錢興邦看著出來看熱鬧的人變得更多,干脆走到大堂正中,一手拔出青銅杵,指著梁上的肖蠡,大聲嚷道:
“大家看好了,就是這人,當了大唐的叛徒!他們‘肖家軍’和我們‘錢家軍’本來都是‘缽和州’的駐軍。五年前‘勃律之戰’,就是他們肖家軍,將城外駐軍人數和布防位置都賣給吐蕃,才害的‘缽和州’失守,連帶著‘大小勃律’也被吐蕃奪了去!吃著天子俸祿,卻賣國求榮,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