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門的城樓上,魚朝恩身穿鎧甲,抽出佩劍,對著城樓上的三幅“大歷”年號大旗的旗桿斬去。
只一劍,三只大旗皆跌落城門。他回身,站在城樓上睥睨遍地尸體,血流成河。這“安福門”已經被他們攻破,守備的禁軍被殺的一個不剩。
“大局已定!薛掌門跟我殺入金鑾殿,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他身邊站著四十多歲沉默寡言,冷面不語的這人便是“三汶三守”的掌門,一身內家功夫已經歸臻入境,在江湖上的名號極為響亮,也是此番征戰的中堅力量。
“看來,只能你先去了,我來斷后!”他原本要跟著魚朝恩下城樓,有瞧著遠處一隊火把越行越近。
今夜事大,普通行人早已退散,閉門不出,這時候出現一隊人馬靠近宮城,分明是禁軍的援軍。
“還有援軍來?也不知道是誰?要不要我留下幫你。”
“不必,看人數不到千人,這些人我還應付的了。你先去吧,遲則有變,別讓他們給跑了!我收拾完這些人就去幫你。”
“好!”魚朝恩不再猶豫,喊了一半人馬,又令人關閉城門,啟程殺向金鑾殿方向。
遠處的火光越來越近,一陣呼喊響起,糜歆的軍隊轉眼已經攻到城門前。
一眼望盡門口的尸身堆積如山,城門又緊閉,城墻上又靜的出奇,糜歆便已料到安福門已經失守。勒令全部人馬退后,暫為觀望。
“放箭!”一聲令下,原本靜謐的城墻之上,忽然露出一排弓箭手的腦袋。“嗖嗖嗖嗖!”一陣箭雨,傾盆而下。
糜歆身先士卒,飛身上前,用寬大的袖子掃開兩道弓箭,大喝一聲:“沖撞隊去攻門,其他人掩護。”
他早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的勻稱身材,即便輕功還有些,這臃腫的身材躲閃起來,看起來也有些滑稽。
“大家小心!”他說完,從袖中掏出一支翠玉毛筆,輕輕一劃,憑空凝出一道墨跡凝水壁便擋在自己身前。一眾箭矢射中墨汁水壁,好像陷入泥潭一般,不能傷他分毫。
“簌!”糜歆一招剛成,一道白色光柱從城樓直射而出,擊在他水壁上,略作遲緩,便將其擊破,又打在他身上,將他打個趔蹶。原來是薛掌門的看家功夫,隔空一掌,威力驚人。
糜歆滾著圓潤的身子,翻身起來:“跟隨襄王之后,很多年沒有動過手了。今天,就讓你看看我這儒家手段。”
他隨手一揮,憑空劃出四點墨跡,落在自身四周,每一斑墨跡都迅速變大,化成一個兩尺大的墨潭。
潭中的墨水逐漸升起化,化為水墨人形,分別手持刀、槍、劍、戟。四個人形直起身子,轉身瞧了糜歆一眼,便將武器緊握在手中,做好架勢。
“儒陣!甲丁四衛!”
另一邊,延喜門。
叛軍勢大,禁軍原本已是強弩之木,蒙海遠靠著剩下不到千人人,憑借高墻苦苦支撐,本已經要放棄,忽然看見樓下遠處一隊火光逼近,看樣子該是援軍,總算有了一絲希望。
這隊人馬沖入叛軍敵陣之中,兩邊亂戰一團,攻守在一丈寬的城樓之下,局勢瞬間變得更為復雜起來。
“噗!噗!”李秉毫不留情,抬手便殺了兩個雜兵,待他再出手時,一把狹長鐵劍卻接下了他的劍招。
“世子殿下,別來無恙。”這人正是魚令徽,一招斗畢,他趁著李秉還未全心防他,反手一招,直取李秉的喉頭。
魚令徽曾經在峨邊刺殺過小喇嘛,自然認得李秉,但李秉卻不識得他。
擋開這劍之后,他腳尖一點,使出“花晨月夕”刺向魚令徽左肩。
魚令徽早作好了防備,后退一步借勢躲開,卻聽背后“呼!”一聲,一柄雙手大斧刺破風聲攔腰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