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還沒動靜,抬腳便踹。
誰知正好趕上韓臨淵開門,這一腳不偏不倚踹在他腰間。
“哎喲!”韓臨淵后退兩步才站住,瞪著盈瀾兒怒喝道:“你干嘛??!”
他原本還沒全醒,這一腳下去,什么隔夜酒的后勁都煙消云散。
盈瀾兒哪管這么多,原本想進去說話,可瞥一眼韓臨淵不整的衣衫,還是打住了,剛要說話,又被房里的酒臭熏個夠嗆,捏住鼻子:“你怎么還是這幅德行,這么多年一點長進也沒有?!?
論起來,韓臨淵的母親也姓盈,是盈瀾兒的同族。盈瀾兒還是韓臨淵的遠方親戚,兩人自小就經常見面,不過脾氣秉性都相差太多,互相看不過眼。
韓臨淵看她不進來,冷哼一聲,也不管自己只穿著內襟,揉揉被踹的左腰,找個地方坐下,:“是是是,盈瀾兒女俠教訓的對!”
給自己倒杯水,他捏了捏太陽穴:“難得盈女俠肯屈尊來我這‘漢水濱’,有何貴干吶!”
盈瀾兒站在門口,滿臉都是嫌棄之色:“我問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李秉喝酒來的?”
“是啊!”
“那之后呢?”
“之后……記不得了?!表n臨淵自顧自喝水,饒是覺得寒風從門口灌進來,將身上的內襟又拉拉緊:“早上起來,就已經睡在這里了,估計他們三個送我回來的吧?!?
他說完才起身,慢慢悠悠的穿衣收拾,盈瀾兒則背對著房門,朗聲問道:“李秉不見了……剛才王府的人來這里,說是他昨夜就沒有回府,問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房里傳來腰帶窸窸窣窣的聲響,韓臨淵又道:“那不是很正常,說不定睡在馬學文家了,不然就是魏澤家。大驚小怪!”
“不是!他給王府里留了一封信,說要出去游歷,也沒說什么時候回來,只叫府里的人別擔心?!?
盈瀾兒說到這里,更是著急:“可你想,他剛回來,這年還沒過完,哪里會是什么游歷。怕是估計著內功要發作,躲著大家,以免走了他師父的老路。”
聽到這里,韓臨淵才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兩下弄好衣服,從房里出來:“襄王府的人什么時候來的?”
“剛走不久!看你還睡著,就沒叫醒你!”盈瀾兒很少看韓臨淵如此著急,氣勢便弱了下來:“我問你,昨天晚上,你到底跟他說了你的計劃沒?”
自從和李選見過一面后,韓臨淵便著手去查李選所說的“中策”,幾十條消息指向的地方并不相同,略微動用手里的人脈,找出了其中一個地方的大概位置,過程倒并不多難。
不過這事不好辦,既要瞞住消息的來源是李選,還要說服襄王,放李秉跟自己走。只能謊稱是自己從非派的典籍中查到了些信息,可以解這奇怪的內功。
他先跟盈瀾兒說了這事,尋求幫忙。也打算在昨夜喝酒時候給李秉透露一點消息,第二天再順勢將整個計劃脫出,勸李秉跟自己走??晌丛?,這酒勁上頭,聊的歡快,就把這事給忘了。
原本他也不覺得這是什么大錯,至少還有第二天可以找李秉慢慢說。
可如果李秉先走了,這后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哎!喝酒誤事!”韓臨淵捶了自己胸口一拳,連忙出門。
曲池坊,是長安東南方向最偏遠的小坊,大多是淤泥地,幾乎整個坊都是莊稼漢,尋常也沒什么外人來。
幾十年前,大唐正直鼎盛的時候,它旁邊還有個“曲江池”和“芙蓉園”,都是皇家園林,這里人丁還興旺些。不過后來國庫空虛,不少皇家園林都被裁撤,這里沒了人氣,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一個深青官服的中年人,帶著個十六歲的黑衣少年進了坊,沿著小道走到一個僻靜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