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發十年為君斷,今朝此去一夢遠;
若有來世再相逢,白首到老永纏綿。
韓臨淵雙手環抱著小腹,蜷縮成一團,面部極度扭曲,指甲在胳膊上掐出深深的血痕。
他聲音忽高忽低,言語時斷時續,卻不斷的重復這首詩。
梁珍兒看韓臨淵不再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滾,反而冷靜下來,疑惑的問道“奶奶,他這是在念什么法訣,好像壓制了血奴蠱!”
“哼!”梁嘯云冷笑道“哪有什么法訣?他不過是在強撐著罷了。聽起來倒像是個情詩,估計死前還想著自己的小情人呢。”
她不知道韓臨淵登上玉蕊莊那一夜,和梁珍兒初見時,就已經念過這首詩。
回想起玉蕊莊初見一面,韓臨淵看她的第一眼,明眸中閃耀著寵愛、眷戀、溫柔,含情脈脈的光芒,充滿了渴望、天地間,大概沒有比這更深情的眼神了。這初見的一眸,早已深深地烙在了梁珍兒心里。
她原本對韓臨淵的充滿恨意,可現在看他這副可憐相,還心心念念自己的情人,梁珍兒的心又軟了起來。
“他這樣實在是有點慘,不然,就這次讓他長點記性就算了。下次再讓他學狗叫吧!”
梁嘯云不依不饒“沒事,他死不了的。假使第一次我們這么輕易饒了他,后面就更不好調教了。你放心,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挺過去,多等一會,他就扛不住了。”
韓臨淵縮的更緊,因為劇痛,嘴里已經說不出一個字了。
“咳……咔咔~!”他嘔了兩聲,開始不斷的咯血,殷紅的血液,濺的滿地都是。
“奶奶!他好像真的不行了,這樣下去會把他折磨死。”梁珍兒外表性子急躁,真動起手來,也是個一刀宰人的潑辣個性,實在沒見過這種鋒利的“軟刀子”。
“乖孫子,你要記住了。當主子,就要比奴隸更有耐心,才能凌駕于他之上。愛情是弱點,仁慈之心,也是弱點,你要戰勝自己的情感,才能始終立于不敗之地。”
她說完,又拿出一粒剛才的黃色藥丸,交到梁珍兒手里“在給他吃一粒,不要讓他死了。既然他想扛,就讓他體驗這世界上最深的痛苦!”
梁珍兒接過藥丸,還沒來的急喂給韓臨淵,忽的,韓臨淵身子猛的一抽,鼻子、眼角、耳朵都開始往外流血。
他表情僵硬且扭曲,眼瞼松弛外翻,只露出兩個白眼仁,瞳孔散的老大。
梁珍兒連忙把吊命的藥丸塞進他嘴里,又道“奶奶~!”
眼見梁嘯云依舊不為所動,而韓臨淵往外咯血的更加厲害,她一時不忍,提刀劃破自己的手掌,掰開韓臨淵的嘴,強行滴血進去。
韓臨淵這時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
梁珍兒將血滴進去了還不算,擔心自己的血不夠,又劃了第二道口子。
她半跪在韓臨淵身邊,心亂如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舉動——明明眼前這個人害的奶奶舊疾復發,自己經營五年的玉蕊莊毀于一旦,我本應該恨毒了他,可眼見他受鉆心的苦楚,還在念著情詩時,居然莫名其妙的牽掛著他。
血液入口,韓臨淵不再咳血,全身僵直,不再動彈,如死人一般。
梁珍兒用袖口抹掉臉上的血污,輕輕拍他的臉“喂!喂~!你怎么樣啊,死了沒啊~!你別死啊!”
韓臨淵的身子緩慢的舒展開,四肢放松,呼吸變得柔和,一股無比舒服的輕快感覺傳遍全身——快樂、開心、幸福、滿足。他飄然若仙,仿佛背后的地板是比云彩還軟,自己漂浮在九天之上,手腳隨風而動,四周也得溫暖,連窗戶里透進的光芒變成七彩,浮光閃動,隨心蕩漾,自己似乎成了這個世界的主宰,一切的愿景都在腦海中化為現實。
他從來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