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馮四海的話,阿健心中同樣有了好奇:“師父,真沒人跳出去嗎?連您也不行嗎?”在阿健這些弟子心目中,馮四海幾乎屬于無所不能般的存在。
馮四海自斟自飲了一杯,臉上掛著回憶的笑容:“當年我年輕的時候,最有希望的有三個人。我就不說了,還有就是鹽幫的阿俊。你不知道,那時候的阿俊有多風光?當時光咱們井家莊,就有幾伙販私鹽的,更不要說萊州登州,簡直是多如牛毛。可阿俊就已經把那句話掛嘴邊——讓全山東吃山東鹽,以后還要往鄰近幾省賣?”
“哈哈哈,結果呢?所有的對手確實都被他擺平,可他自己的老兄弟已經死了一大半,他自己都幾次死里逃生。而且掃平了老對手后,還不斷冒出更多的新對手。后來阿俊總算想明白了,不再打新地盤,不向其他生意伸手,就窩在萊州登州當坐地虎。那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窩在老窩里打盹。哈哈,都不知道現如今他的牙口爪子還利不利啊?哎——!”
長嘆聲中,馮四海就想到了自己。如果說黃俊選擇的是隱忍,自己選擇的就是耐心,從本質來說,不都一樣嗎?
想到當初自己年輕的時候,自己的父親老館主意外身亡,馮四海就接管了這家不大不小的武館。苦思冥想后,為了尋找到出路,就到賀府外連著跪了幾天,這才被剛中舉的賀觀章開恩接見。
而馮四海就果斷抓住了這個機會,提出要把振威武館全面投靠賀府,這才引來了賀觀章的興趣。要知道,各地方家族武裝的加強是很難的,尤其是人數上有很大限制。
比如說,少林寺的五百僧兵應該都知道,可是朝廷之所以會批準,就是因為這支僧兵隊伍已經是朝廷編制外的部隊。最明顯的例子,就在沿海倭寇作亂時期,朝廷一聲令下,少林寺的僧兵就要服從命令上戰場。可就算這樣,也最多讓少林寺擁有五百人。
而一般的家族就更難,畢竟家丁護院的人數不可能超出太多。而振威武館的投靠就解決了這個問題。武館嘛,就可以廣收門徒,也不是什么幫派,人手擴充就比較容易。而且在明面上,并沒有與賀府有著從屬關系。于是在賀府的暗中扶持下,振威武館就得到了快速發展,并且在賀府稱霸井家莊的過程中,振威武館同樣起到了核心的作用。當然,過程絕不會一帆風順,也有幾次很慘烈的江湖爭斗,連馮四海身上都留下了不少疤痕。
不過回想這段經歷,馮四海覺得還是很值得的。雖然自己這一輩子都在為賀府賣命,已經離不開這井家莊,但起碼兒子馮索有機會跳出了半步,將來有很大可能成為井家莊的巡檢。如果孫輩再努力的話,那就可以完成后半步,整個馮家就能進入到一個新的層次。
而一旁的阿健發覺,馮四海已經沉思了好一會兒,他就更加好奇:“師父,除了鹽幫的俊爺,應該還有一位前輩吧?”
“哦!”馮四海露出笑容,“他叫武可,當年同樣在這方圓內叱詫風云。阿可,你師傅我,還有阿俊都一樣,當時年輕氣盛,覺得啥事都難不倒我們,也都想要跳出這井家莊。他終于找到機會,帶著自己的人到宣府那里投軍,先是把總,后來使錢買了個副千總。再后來……死了!”
“啊?”
“呵呵呵。”馮四海笑的意味深長,“最可笑就是他的死。如果是去殺韃子,還能贊一聲馬革裹尸。可聽說是死在火并中,分贓不均,被邊關的將門聯手陰了。最后尸骨無存,連埋在哪里都不知道。哎!阿可也是命不好,其實只要熬過那幾年,戚爺爺就會在宣府那里掛帥。怎么說,對老鄉還是會照應一二吧?”
阿健表情古怪,沒想到聽到的是這樣一個故事。而今天馮四海似乎談興很濃:“阿健,與咱們老一輩的相比,你們年輕一輩有差距啊!像小陸子、鐵子、鹽幫的阿豪,還有其他那幾個,拳腳刀棍是夠了,不過也就是個打胚。留在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