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在過足了當(dāng)師父的癮后,還是將這“離手回魂劍”教給了秦軒,在傳功之時,卻刻意避開藍(lán)詩懷。
秦軒也學(xué)的很快,不過以他目前的功力,只能將劍控制在二十五步以內(nèi),比西門非龍足足少了五步,可饒是如此,也讓西門非龍震驚不已。
要知道,他自己在剛練這手劍法的時候,也才只能御劍十步。西門非龍苦笑了一聲,似乎明白了爺爺當(dāng)初為何會放低姿態(tài),強行收秦軒入宗門了。
三天后,秦軒幾人終于趕到了東平縣,當(dāng)他再次見到老爹秦芝冠的時候,并沒有預(yù)料中的大發(fā)雷霆或者是下跪甩巴掌,秦芝冠看著消失了一百多天的兒子,眼眶有些濕潤,只說了一句:“回來了就好!”
天璽城,是太青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繁華城市,這里酒樓林立,商賈云集,黑白兩道都相安無事,看起來一片欣欣向榮。
但無論是什么地方,都會有很多尋常人看不見的陰暗面,比如龍爪衛(wèi)的昭獄。
這里每天都會有人被抓進來,也會有人被抬出去,無論你之前有多么顯赫的身份,可一旦進了這里,想出去,就比登天還難。
但是有一個年輕人,自從被關(guān)進昭獄之后,既沒有被嚴(yán)刑逼供,也沒有被單獨審問,就那么一直被關(guān)在那間天字號的牢房里。
更讓一些僥幸不死的犯人奇怪的是,這個年輕人進來以后,每天都會有年輕漂亮的女子給他按時送飯,有時是那個黑衣白發(fā)的冷艷女子,有時是一個粉紅少女,偶爾也會有一個看起來是富家小姐的女子過來送飯,而且還叫他哥哥。
這就不禁讓同在牢房里的人們十分好奇,有許多想蹭吃蹭喝的家伙,總會主動跟這位公子搭幾句話,但這位落魄的白衣公子,不是閉目凝神,就是坐在那里發(fā)呆,有時候也會起身看著墻壁,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從來不搭理任何人。
已被關(guān)進昭獄四十多天的木臨春,這段日子以來,除了每天潛心鉆研武學(xué),也會情不自禁想起許許多多的往事,出世喪母、天生病體、親人白眼、同門相欺……在他出生的地方,除了那個須發(fā)灰白有些孤獨的已故老人之外,恐怕再也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人和事。
一股難以自抑的悲苦竟不自覺涌上心頭,使得他雙手微微發(fā)抖。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想起在那家小小醫(yī)館中的歲月。
那里沒有爾虞我詐,沒有貌合神離,沒有家族內(nèi)訌,更沒有冷嘲熱諷……只有一個整日嬉皮笑臉,將他當(dāng)作兄弟的紫衣少年郎,還有一個身負(fù)血海深仇卻對他無微不至的少女。
如果每個人都有一段難以忘懷的青春歲月,那這一對與他年紀(jì)相仿的男女,就是他的整個青春。
那個愛穿紫衣的家伙,曾背著病體纏身的他去山林高處俯看風(fēng)景,帶他去清澈的溪流邊看他捉魚,在遇到一些山間猛獸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護在自己身前,在自己吃不下飯的時候,他總會變著法子去做一些他愛吃的菜肴……
他也曾自暴自棄,想著干脆結(jié)束掉自己的生命算了,可那個家伙呢?總是說自己的病可以治好,只是還需要一些時間,那是一段既艱辛又漫長的歲月,也是一段值得回憶的過往……
木臨春嘴角忽然有些些許笑意,原本有些顫抖的雙手,也逐漸平靜下來,他緩緩呼出了一口氣,正在此時,他好像聽到了一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木頭!”
木臨春猛然抬頭,就看到一個依舊穿著一身紫袍的家伙,笑嘻嘻地站在牢房的外面,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提著一壺酒。
木臨春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不過他是一個極其會隱藏情緒的人,下一瞬便恢復(fù)如初。
“真的出來啦?我還想著到時候拉著一大群高手,耀武揚威去雪龍谷要人呢!呵呵……”
也許,只有在面對這個家伙的時候,他木臨春才會很隨意地說出一些聽起來很荒唐的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