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鎮,位于太青州北部邊界,距離太青、中豫兩州之間的青銅關不足十里,往來客商頗多。
初冬黃昏,晚霞似火,將青陽鎮覆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鎮外的官道上,六輛滿載貨物的馬車,緩緩駛向小鎮。
只見當頭一輛馬車上,豎著一面迎風招展的白色帆旗,上頭繡著四個鐵鉤銀劃的黑色大字:天一鏢局。
大周王朝統治下的六州,大小鏢局數不勝數,用多如牛毛來形容都不為過。
天一鏢局,雖已開了十來年時間,但資歷并不算深,只在太青州和中豫州以內的地界走鏢,但在接壤兩州的豫南道地界,也算小有名氣。
此次押鏢的共有十七人,為首三人,分別騎著高頭大馬,一個是身負雙刀的灰衣老者,另外兩人,是一對年輕男女。
男子相貌憨厚,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衣著普通,全身上下最值錢的,想必也就是他手中緊握的那柄烏鞘長劍了,至于他胯下的馬匹,則是屬于鏢局的財產。
返觀與少年并肩而行的年輕女子,則大為不同,衣著光鮮不說,長得也是伶俐動人,顧盼之間,給人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
年輕男女身后的六輛馬車上,分別坐著兩名鏢師,車隊的后方,是兩個騎馬負劍的鏢師,二人神情肅穆,不時左右環顧,似在留意道旁的樹林。
衣著光鮮的少女,回首打量了一眼身后的車隊,轉頭對比她略微上前一些的老者說道:“陳伯伯,來之前,您不是說這一路上可能不太平么?怎么這都兩三天了,連一個劫鏢的山賊馬匪都沒遇上呀?”
背負雙刀的老者聞言,沒有回頭,他面露一抹苦笑,暗想這條線路都走了無數遍,該打點的各路小鬼都已經打發了,怎么可能還會有人劫鏢呢?之前的那番說辭,不過是嚇唬你罷了……
老人搖了搖頭,并未理睬這個第一次走鏢,不知江湖險惡的少女。
一直在偷偷關注著少女的握劍少年,卻趁機接下話頭:“我說小姐,這沒遇上劫鏢的賊人,那是好事啊,難不成你還希望有人劫咱們的鏢不成。”
哪知話音一落,就被那個走在前頭的老者回瞪一眼,嚇得少年趕緊縮了縮脖子。
同樣手握長劍的少女見身旁少年吃癟,忍不住噗呲一笑,“當然不是希望有人劫鏢,只不過,這是本小姐第一次走鏢,要是一點波瀾都沒有,那豈不是太過無味了?”
少年想了想,說道:“最近江湖傳言,說東玄劍池有一柄絕世寶劍現于江湖,就在咱們太青州這邊,好像叫什么赤魂劍,可牛掰了,據說就算是不會武功的人,若得到此劍,也能立馬成為武林高手……”
少女聽到這里,立時翻了個白眼,打斷道:“傅鵝毛,這個你也相信?不會武功怎么成為高手?這不是自相矛盾么?”
與少女說話的少年,真名叫傅飛雪,但其相貌似乎與這個充滿詩意的名字有些不符,是以這位與他身份懸殊的少女,總是戲稱他為傅鵝毛。
傅飛雪對此早就習以為常,有時甚至會因為這個外號而沾沾自喜,這可是天一鏢局的千金小姐顏玉珍給他起的,一般人,哪有這個待遇?
傅飛雪一臉討好道:“小姐,是這樣的,聽說這把神劍自帶沖天劍氣,只要隨手一揮,就能隔空把三十步外的大樹斬斷,你想想,這要是被不會武功的人得到了,只要能拿得動,那豈不就能成武林高手么?我估摸著,這一路上的山賊匪寇都去搶這把神劍了,哪里還有閑工夫來搭理我們啊?”
少女聞言皺了皺眉頭,向身負雙刀的老者問道:“陳伯伯,這天底下,真有這樣厲害的神劍嗎?”
灰衣老者名叫陳青山,是天一鏢局里數一數二的高手,此次帶隊,押鏢是假,保護身后少女的安全才是真。
陳青山一手握著馬韁,另一只手捻了捻胡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