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補了一句,“令郎有傷在身,俯臥等同行禮!”
柏世鈞這才有些恍惚地跪下。
屋子外頭這時已經圍了許多還在當值的太醫,他們早就看見隨丘實一同進來的宮人手中端著寶貝,只是每一樣上面都鋪著蓋頭,天色又暗,看不清是什么。
丘實也不介懷外頭的一雙雙的眼睛,當著柏奕和柏世鈞的面,他提著嗓子,一開口便是極具穿透力的高音——
“賞——太醫院醫官柏世鈞,赤金百靈一對!鑲八葉桃花碎玉珠十三顆,嵌羊脂祥云紋白玉珠九顆,杏花紋紅寶石七十二顆,隨金系棠絹花絡子一件,連百靈鳥共重十七兩六錢!”
“賞——太醫院醫官柏世鈞,白玉夕顏花墜子一對!計蛟龍玉眼八顆,金穗六條……”
“賞——太醫院醫官柏世鈞,碧色透玉扁釵一支……”
“賞——太醫院醫官柏世鈞……”
外頭的人越聚越多。
此時正好是太醫院輪崗的時候,人幾乎往常的兩倍,眾人不明所以,擠到后院的院子里瞧。
幾個王濟懸的心腹沒有去,他們依然在前殿的桌案前伏身工作,可誰也架不住丘實那透亮的嗓子——那聲音穿透院落與屋門,把每一件賞賜都揉碎了報進他們的耳朵里。
“哼。”王濟懸狠狠地摔了筆,沾了墨汁的筆頭在紙上留下一道飛濺的墨痕。
“王大人這是要往哪兒去?”幾人同時站了起來。
王濟懸頭也不抬,“晚間吃得太飽,出去散步消消食!”
說著就往外走。
屋子里的幾人面面相覷,卻破天荒地沒有跟在王濟懸身后出去。
在目送王濟懸的身影消失在屋門口之后,眾人眼光锃亮地投向了后院,也都輕手輕腳地也跑去圍觀。
丘實實在不愧是經歷過十幾次大周國禮的人,那嗓子喊起來簡直比戲臺上的戲子還要和婉清透,比名剎古寺的晨鐘還要悠遠響亮。
十幾件賞賜雖然不算很多,但每一件賞賜在報了名頭之后,他還要一樣一樣地把貴料都給說出來,這就實在是有點勾人垂涎了。
這里頭任何一樣賞賜拿出來,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若是靠著太醫院的俸祿,許多人只怕一輩子也攢不下其中的一樣來,更不要說這賞賜中又有許多有價無市的寶貝。
丘實已經報完了賞,柏世鈞卻還跪在那里,半天沒有個反應。
他有幾分好笑,上前托住了柏世鈞的兩臂,柔聲道,“柏大人,快謝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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