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氣話……”屈修訕訕地低著頭。
屈老夫人接過木杖,重新站起來。
“去查這個柏靈,把柏世鈞一家的底細都給我翻出來。”屈老夫人冷聲道,“這些年他們見過什么人,交過什么朋友,上過哪些貴人的府邸,一條也不要放過!”
屈修怔了片刻,“娘這是要……”
“如果只是和太后有牽連也就罷了,要是這個人背后站了恭王,那這個人,我們就一刻也留不得。”
屈修茫茫然地想了一會兒,“這……這和恭王能有什么關系?”
“關系大了?!鼻戏蛉说吐暤溃拔掖笾苤两駴]有立儲,可當今成年的皇子也只有恭王一個,更何況恭王膝下又有世子……”
屈修倒吸了一口涼氣,“所以他們就想派人到月影身邊,好——”
“先查。”屈老夫人打斷了屈修的話。
屈修把剩下的推測咽進了肚子里,他眉頭緊鎖,憤憤道,“就算真的是恭王那邊安插過來的人也不怕,等北境戰事一結束,大哥回了京,我們在朝野里的分量,也未必就不如他們!”
屈老夫人嘆了一聲。
北境的戰事……真的就要結束了嗎?
如果真的要結束了,為什么至今為止,就只有一個老將申集川回來了呢?
“還有這個。”屈老夫人從袖中取出一道卷軸,遞到屈修手中,“帶著你頭上的傷,進宮負荊請罪吧。”
屈修接過卷軸,便迫不及待地打開,匆匆掠過了前面的套話,徑直看向文末的給建熙帝的“交代”。
然而才看了第一行字,屈修就叫了起來,“七十萬兩!娘你要拿七十萬兩給皇上修仙靈苑?”
“天塌不了?!鼻戏蛉说闪饲抟谎邸?
“太……太多了吧?咱們家什么時候能拿得出七十萬兩的銀子?”
“無非是賣了外頭的幾個園子?!鼻戏蛉撕吡艘宦暎澳愕莻€昆曲的戲班子,當初就是花二十萬兩銀子買下來的,你見他皺過眉頭么?這件事可大可小,皇上既是要我們給個答復,不真的傷筋動骨、真金白銀地拿出誠意,這個坎過不了?!?
屈修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真該把這道請罪書拿給月影好好看看!”屈修咬著牙說道,“看看家里現在的樣子,我就不信她還能無動于衷!”
“不指望你妹妹了,她那個樣子,真是廢了。”屈老夫人眼中透著失望,“扶我去經堂吧,我去給你大哥抄抄經?!?
……
養心殿里,建熙帝長袍寬袖,靜坐批復著奏折,林婕妤像只貓一樣蜷在他的懷中。
林婕妤的手像軟而粘人的藤蔓一樣慢慢撫上建熙帝的心口,聲音蘇暖,還帶著些許鼻音,“皇上,奴渴了。”
建熙帝筆下一頓,正要應答,黃崇德從外頭悄然而入,“主子爺,賈遇春從承乾宮那邊回來了,您要現在問話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