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十四微微顰眉——有這么多次嗎?
……但他確實想不明白柏靈這么做的原因。
“而且為什么一定要說成是對峙呢,”柏靈想了想,“就說成是‘談一談’也可以啊?!?
韋十四看了看柏靈。
她要去當場揭穿沈姨的身份,且還是在對方的地界上這么做,這種對話怎么也算不上是一場對談。
不過柏靈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他也不打算再說什么。
柏靈輕聲道,“而且我有個感覺。”
“嗯。”
“……這位老太太也許已經(jīng)在等我了?!?
幾人沿著上一次的路線繼續(xù)往花弄里走,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這一次柏靈多備下了一個漁夫草帽,直接戴著往里走,一路上果然沒有再引來什么樓上姑娘的眷顧。
快到目的地時,柏靈忽然看向十四,“一會兒十四不用和我一起進屋,在暗處看著就可以。”
“你要一個人進去?”
“嗯。”柏靈點了點頭,“你在的話,對她來說本身就是威脅,我一個人過去,比較能讓人放下戒備心?!?
韋十四并不愿意這么做,因為在那樣狹促的地界,他對柏靈的保護也會變得艱難。
最后一次,韋十四問道,“我們已經(jīng)知道她的身份了,還有這樣冒險的必要嗎?”
“有?!卑仂`輕聲道,“我想知道她背后的人是誰……”
這么多天下來,在已經(jīng)完了解了她身份的情況下,卻對她背后的人一無所知,這讓柏靈隱隱有一種猜測——她只是在撿人家故意丟下的拼圖而已。
“十四爺放心吧,我陪著柏司藥!”阿離自告奮勇道。
韋十四輕輕摸了一把置于兩側(cè)腕口的袖劍——來之前他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準備。
“好。”他輕聲答道。
花弄的臟巷還是散發(fā)著一如既往腐臭味道,柏靈和阿離走到沈姨的家門前,輕輕扣門。
“沈姨!”阿離大聲捶門,“是我!阿離!我們過來了!”
一道屬于老者的蒼老聲音沙沙啞啞地響起,“請進……”
阿離走在前面,推開了門,像上次一樣走進然后坐在了屋子中間的茶幾旁邊,柏靈也在阿離的一旁坐下,沈老太太做在兩人的對面,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
茶幾上已經(jīng)放了一個其貌不揚的小木盒,阿離伸手就要去打開,被沈老太太手里的木頭癢癢撓給打了一下。
阿離手吃痛,連忙把手縮了回來。
“沈姨你干嘛呀,這盒子里放的不是薔薇鼻煙壺嗎?”
“是的啊?!鄙蚶咸朴频卮鸬?。
“那不讓我碰?”
沈老太太笑盈盈地看向柏靈,“先前姑娘說要訂十二款紅薔薇的鼻煙壺,我這幾天緊趕慢趕,先粗略做出了一個,好讓姑娘先瞧瞧風格喜不喜歡……”
柏靈一笑,“沈姨看出我是女孩子了?!?
“……啊?!鄙蚶咸D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是“姑娘”不是“公子”,但她隨即搖了搖頭,“嗨……這是什么地方,扮作男人才好進來,我都明白?!?
柏靈認真地請教,“我是有哪里扮得不像?”
“像不像我不知道,老身也七老八十的人了,東西不擱我眼前,根本就瞧不清楚,”沈老太也笑笑,聲音慢得像是把字一個一個地咬出來,“你一進屋,我看著身段,就覺得像個姑娘?!?
“沈姨慧眼,”柏靈的目光也看向了茶幾上的小木盒,“那我們就來看看這鼻煙壺?”
沈老太點了點頭,兩只干枯的手慢慢放在了木盒的兩側(cè),“……那,就請阿離,先出去吧?!?
“什么?”
“賞壺是講究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