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城之區的確大多為風月之地,且秦樓楚館比比皆是,那些地方,皆夜里迎客,貧困考生入駐在西城,夜里自會受擾。只不過,東陵歷來便無打壓花月一條街的先例呢……
思涵神色微動,正思量。
這時,當即有朝臣開始紛紛小聲議論。
也僅是片刻功夫,便有群臣開始上前一步,先是朝幼帝與思涵彎身一拜后,便恭敬而道:“皇上,長公主,微臣以為,皇傅這話的確不妥。風月之地的人,也是正大光明開門迎客,若在夜里限制她們迎客,豈不是擾人家生意嗎?且一旦人家無法做生意了,她們的吃穿用度,何人為她們補上,是用我東陵國庫來補,還是由皇傅一人來承擔?”
這話一落,展文翼平緩而道:“龐大人該是知曉,風月之地,最是富麗堂皇,富得流油之地,便是龐大人你,俸祿二十兩銀,不也是每月要花十兩紋銀在那風月之地?且十兩紋銀,可夠尋常一家百姓至少三年的開銷,如此,本官建議長公主限制那風月之地五日,便是她們不開門迎客,定也不會餓著分毫。”
那方才出聲的龐姓官員臉色頓時一變,面上也漫出了幾許惱怒與復雜,又因心生理虧,是以僅朝展文翼怒瞪了幾眼,并未出聲。
這時,一旁立著的清杉也上前了一步,朝思涵恭敬而道:“長公主,微臣也有一言。”
思涵神色微動,轉眸朝清杉望來,只見他此際站得極為端正,常日里面上的吊兒郎當的笑意與熱絡討好之色也全數無蹤,整個人顯得清清淡淡,卻又無端的有些正派。
“岳候有話,直說便是。”僅是默了片刻,思涵便低沉出聲。
清杉恭敬的點點頭,道:“我東陵祖制,歷來不曾有讓秦樓楚館閉門歇業的條例,是以,此番考生入駐西城,的確需限制秦樓楚館的喧鬧,但也不宜讓秦樓楚館全數關門歇業,是以,微臣建議,讓秦樓楚館夜里稍稍營業,但務必在夜半之前便全數消停歇業,長公主也可派兵在風月之街巡邏,一旦在夜里規定的時辰內未曾歇業的秦樓楚館,一律重罰,如此,秦樓楚館會受規矩,夜里到了規定的時辰便能關門歇業,而考生,也不至于受太大影響,夜里尚可安穩入睡。”
思涵神色微深,極為難得的仔細朝那清杉掃了兩眼,而后轉眸朝周遭群臣望來,“岳候之言,各位大人意下如何?”
這話一落,群臣大多點頭,待得片刻后,展文翼也恭敬而道:“微臣也以為,岳候之言,并無不妥。”
思涵目光朝清杉落來,“岳候此番建議,倒是尚可。是以,難得岳候這般獻技,不若此事,便由岳候親自來辦?攖”
清杉驀地抬眸朝思涵望來,瞳孔之中略有起伏,連帶他那臉上,都抑制不住的浮出了幾許掩飾不住的欣慰與釋然。
僅是片刻,他便突然朝思涵跪了下來,只道:“微臣之前,好逸惡勞,聲名不善,也做過許多錯事,而今,得長公主不棄,微臣定當嚴以正身,衷心為國,而長公主交代微臣之事,微臣,也定全數完成,絕不懈怠。”
思涵瞳孔微縮,倒是不曾料到這清杉突然會來這一幕,還曾記得,她從行宮剛一回來,這清杉便領了江云南幾人過來,那時候,只覺這清杉狗腿滿面,滿身的痞氣與討好之意,曾經也還在感慨怎老岳候那般正直的忠臣怎生出了個這么不男不女不倫不類的兒子,卻是不料,這才一月的功夫,這清杉,竟能如此改頭換面的變化。
思緒翻轉,若說心底對清杉這突來的上進之氣毫無感覺,自是不可能的了,心底深處,也略生起伏,然而更多的,卻是幾許掩飾不住的釋然償。
這清杉能如此改好,雖在意料之外,但也尚可舒心。
思涵默了片刻,并未言話,凝在清杉面上的目光,也逐漸的放緩了半許。
一時,周遭氣氛也略顯沉寂,在場的朝臣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