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起伏,并未言話。
待得半晌后,藍燁煜才緩緩而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長公主,只需見招拆招便是。只要有心而為,東陵吞并東陵,也指日可待。畢竟,東陵皇族的子嗣,暗自爭斗也是嚴重,內(nèi)亂紛爭,也不易平息,到時候待得東陵自行內(nèi)亂,長公主再率軍去趁人之危,也不遲。”
溫潤的嗓音,減卻了方才語氣中的認真與身后,一時,倒如行云流水,給人一種清風儒雅之感。
思涵回神過來,抬眸觀他,冷冽而笑:“東陵大公主那般傾慕攝政王,如此,攝政王竟還說這番話,就不怕東陵大公主傷心?”
藍燁煜緩道:“微臣與東陵公主無交集。再者,微臣是東陵之臣,無論如何,皆不會幫著東陵來滅東陵之國。若是長公主當真仇恨加身,日后忍不住要將東陵公主與皇族作為人質(zhì),只要長公主下了決心,微臣,自也是可沖在前頭為長公主去綁了那東陵大公主與皇子呢。”
這話一落,他逐漸迎上了思涵的眼,略微認真的凝了片刻后,隨即便清風儒雅的勾唇笑了。
這廝不笑還好,一笑,便驟然顯得溫潤而又圓滑,也順勢將他方才那番志氣忠骨的言論徹底的敲碎成了渣渣。
思涵冷眼觀他,也全然不愿與他多言,只因心底也是極為清楚,想來無論如何逼問于他,他也有辦法極為圓滑的將她的問話全數(shù)糊弄過去,是以,多說無益。
思緒翻轉(zhuǎn),待得片刻后,思涵終歸是將目光從他的面上挪開,陰沉冷冽的道:“本宮捉不住把柄,自是不能奈何攝政王你。但攝政王也最好是好自為之,小心行事,倘若當真被本宮捉住了把柄,本宮,定不會放過你。”
說著,眸色微動,嗓音一挑,繼續(xù)道:“再者,此番東陵大公主與五皇子來訪,攝政王自行去接,只不過,這入住攝政王府之事,便由攝政王你去親自拒絕。畢竟,國之禮法不可廢,若讓來訪的東陵皇族入住你攝政王府,我東陵之國,自會被別國說成小氣,是以,宮中會為東陵大公主與五皇子安排好寢殿,到時候,便由攝政王你,親自將他們二人領(lǐng)入宮中入住。”
藍燁煜眼角一挑,隨即勾唇而笑,“長公主如此之言,倒是有些強人所難。”
思涵轉(zhuǎn)眸,陰沉觀他,“怎么,攝政王不樂意去辦?又或是攝政王更樂意東陵公主與皇子入住你攝政王府?”
他面上的笑意逐漸幽遠半許,隨即依舊是微微笑著,搖搖頭,只道:“長公主之言,微臣記下了。只是,微臣也聽說那東陵大公子性子微烈,就不知她是否聽從微臣勸告,自愿入住東陵皇宮了。”
思涵瞳孔微縮,低沉而道:“攝政王口才了得,這事,想來你自能勝任。是以,此事便交給你了,本宮只看結(jié)果,只要你要如何去勸,或是用何種法子來勸,本宮不管。”
這話一落,藍燁煜神色微動,并未言話。
思涵也無心多呆,正要踏步離去,不料藍燁煜似是知曉了她的意圖,未待思涵足下而動,他便已再度平和溫潤的出了聲,“微臣的后院,有片山茶花,花景極為秀麗。長公主每次來這攝政王府,都是匆匆而走,不若此際,便隨微臣去后院坐坐如何?”
思涵淡道:“攝政王有閑情逸致,本宮倒無。那山茶花的花景,攝政王與你府中的姬妾一道去賞便是,本宮,倒無福消受了,告辭。”
正要踏步而走,不料足下仍是未動,藍燁煜這次,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
瞬時,思涵眉頭一皺,待下意識的垂眸而望,便見藍燁煜捉著她衣角的手指,已是沒了紗布的纏繞,那一根根指尖上,全是猙獰的皮肉結(jié)痂,突兀刺目。
曾還記得,這藍燁煜雖是會武,但手掌卻無太多的繭子,甚至手指,也是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但如今,這人的手指,卻是皮肉破裂,猙獰突兀,著實與常日的白皙好看之意